但他还是歪着头使劲想了一下,要说异常,就是他老娘不再往家里拿老夫人那些值钱的东西了。
上段日子,他媳妇想要老夫人那支好几年都不曾戴过的如意纹的金镶玉翡翠镯子,跟他老娘说过好几次,他老娘都没给拿过来,后来这支镯子被卫国公老夫人赏给了金姨娘,气得他媳妇跟他闹了好几天的别扭。
还有就是金姨娘给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做了身上等料子的新衣裳,他老娘也得了件紫红的,他媳妇见那料子好,颜色也新鲜,就又张口要了,可是他老娘又没给,气得他媳妇背地里骂了好几天。
不过这些张虿都觉得是些鸡毛蒜皮的婆媳矛盾,一定是他媳妇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老娘,他老娘才如此的。
而且这些偷主家东西贴补自家的事,他也不能傻到眼前这两个主子坦白啊。
除了那些,他还真没看出他老娘有什么异常,该疼孙子的,她还跟以前一样,没有少一点儿。
至于对他吗?自从儿子出生,他老娘就都紧着孙子了,他早就往后靠了。
张虿想了半天,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回国公爷、二公子,奴才的老娘没见着有什么异常啊?是不是奴才的老娘犯了什么错,惹怒了老夫人,如果是那样,奴才求国公爷和二公子看在奴才的老娘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大半辈子,看在她看着国公爷和二公子长大的份上,给她说说情。奴才的爹死的早,奴才家里不富裕,如果奴才的老娘再被撵回家,奴才家里就真要揭不开锅了。”
说着张虿跪下,连连磕头。
裴长安和裴长斛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听张虿啰里吧嗦的诉起苦来。
别人不知道,他裴长安可是最清楚,这张虿家里在卫国公府两代经营,占了卫国公府多少便宜,他那家底比寒门出身的小官家里都富裕得多。
只是他如今要用张虿,所以见他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长安忙扶起张虿道,“我们就是关心关心杜嬷嬷,看把你吓得,杜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老夫人看她都比看我们亲,怎么会恼她。”
说完裴长安又看了看裴长行,裴长行对他点了点头,看来裴长行也信了杜嬷嬷没有异常,便又对张虿说道,“我们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请你和杜嬷嬷帮忙,所以才问起了杜嬷嬷。”
这话也让张虿安定了下来,他马上说道,“国公爷有事请吩咐。”
裴长安拍了拍张虿的肩膀,将刚刚给裴长行商议的那套说辞说给了张虿。
“按理说,此药本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拿给母亲的,只是你也是知道些的,为了宫里娘娘入宫的事,还有金姨娘的事,还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小事,老夫人一直恼我们,所以我怕我们求的药老夫人不肯服用,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如果杜嬷嬷和你能把这件事办好,让老夫人身体彻底康健起来,不用像现在似的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那我们是不会亏待你们一家子的。
张虿啊,我记得你的儿子也到了启蒙的年纪了吧,此事办成,我就给他请个先生教导着,再给他脱了奴籍,待日后他如果能学有所成,我必将举荐他入朝为官,到时你就是官老爷的爹了,不就也跟着荣耀起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