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推门而出,手电筒光柱直射进柴房。
“老三,你这回跳得还真准啊,连坑我都替你挖好了!”他冷笑着走进来。
“你你你……”老三满脸泥巴,一屁股坐在陷坑里,狼狈得像条湿狗,“你……你这是故意害人!”
“你夜里翻窗,白天撬门,偷盐偷不成就开始掘缸?”徐峰收起手电筒,抱臂看他,“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找街道办,把你这行为一说,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老三一时语塞,只能缩着肩膀坐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徐峰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没有快意,只有更深的冷峻。
“告诉你娘和你哥,再碰我的东西,我不光要让你们吃盐,还要让你们一口都咽不下去。”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还坐在坑里满脸灰土的老三,在夕阳中尴尬而愤怒地咬牙切齿。
徐峰回到屋里,顺手关上门,门轴“吱呀”一声,像是某种警告,也像是他给这场无声的较量画上的一道冷峻分割线。他在凳子上坐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茶涩如铁,喉头泛起淡淡的苦意,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那苦味,反倒让他心神清醒。
“这帮人啊……不逼一逼,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他自言自语,低声呢喃,眼神落在窗台上的半张旧报纸上,视线却早已穿透纸面,落向了更深的地方。
此时的四合院,表面安静如水,但暗潮汹涌。
老三从陷坑里挣扎出来后,脚一瘸一拐地回到贾家,脸上还挂着泥水,头发里夹着草屑。贾张氏一看他那模样,登时火冒三丈。
“你就这点能耐?一袋白面都拿不下来?还摔成了这副鬼样子?”她叉着腰,像只炸毛的母鸡,眼里全是火焰。
“娘你别吵了!”老三一把摔下毛巾,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那徐峰设了陷阱,我差点没把腿摔折了!那地方不是水缸,是埋雷的阵地!”
贾张氏气得脸色都紫了,原地转了几圈,终究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徐峰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哭着求我放过你!”
然而屋外站着的却是他们的大儿子贾大海,他听得一清二楚,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他是这家里最不爱说话的那个,但却也是最能看清局势的一个。他知道徐峰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这种人下手就会让你无法翻身。
“娘,咱是不是该收敛点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低沉。
“你闭嘴!”贾张氏一把拍在灶台上,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他徐峰不过就是运气好捡了点便宜白面,装什么高人!我就是不服!”
贾大海皱着眉头,却没再说话。他知道,这种时候说再多也无用。娘的性子,就像烫手的石灰水,一旦烧起来,谁劝都白搭。
夜深了,院里的人都关了门窗,连那头老黄狗也收了尾巴窝在墙角不再乱吠。唯有徐峰家的那间屋,窗缝里透着淡黄的光,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深夜的寂寞灯塔。
徐峰翻了翻桌上的账本,眉头微皱。他最近的粮票和肉票都快用尽了,那袋真正的白面还剩下小半袋,虽够应付一阵子,但若日后再来几个不怕死的,他可不打算一再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