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转角处的永生花墙前,两个熟悉的身影让陈静宜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秦家老太太穿着件墨绿色Shanghai Yang旗袍,胸前别着枚清朝时期的翡翠胸针,正和女儿秦思意与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低声交谈。
陈静宜下意识地扯了扯程雪的衣袖,“是秦家那两位。”她压低声音。
程雪抬眸,目光平静地看过去。
秦家老太太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她们,喜笑颜开地朝她们这边走来。
秦思意也停下交谈,转头看向这边,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微微挑起,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屑。
她轻轻晃动着水晶香槟杯,杯中的气泡酒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哟,这不是程助理嘛。”她阴阳怪气地开口,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特意在“助理”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怎么,也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她意有所指地环顾四周,“这里的最低消费可不低哦。”
程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怎么,秦女士能来,我们自然也能来。”
秦思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猛地将香槟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香槟液面剧烈晃动,几滴金黄色的液体溅落在她的裙摆上。
“你——”她正要发作。
卢女士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女儿的手腕。
“思意!“卢女士压低声音呵斥,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注意场合。”
秦思意甩开母亲的手,正要反驳,卢女士已经不容分说地挽住她的手臂。
“你少说两句,”她咬着牙低声道,手上的力道让女儿吃痛,“快去做你的SPA去!罗斯柴尔德太太还在那边看着呢。”
她意有所指地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别忘了你们高家,和你父亲正在谈的那笔融资。”
把女儿打发走,卢女士转身时已经换上一副完美的社交笑容。
她整理了下旗袍领口,那枚清朝翡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雪儿,静宜,实在抱歉。”
声音轻柔,“我这女儿啊,”她轻叹一声,“都五十多的人了,这脾气还跟年轻那会一样,半点不懂事。”
“没事的,秦老夫人,您也来做护理吗?“陈静宜接过话头,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
卢女士下意识抚了抚领口。“是啊,人老了,皮肤状态不比从前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像你们年轻人,皮肤紧致得能掐出水来。”
“对了,”她话锋一转,“你妈妈怎样了?我这段时间本来想约她来家里玩的,只是她一直说忙。”
见对方提起自己的母亲,陈静宜像是打开话匣子。
和她说起了一些事。
“难怪桂芳说走不开,不过也没关系,以后有时间再约。”
话音刚落,会所经理适时地出现在走廊尽头,恭敬地欠身:“卢女士,您预约的护理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