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队点点头,眉头却未舒展。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不排除是真实记忆,但也可能是创伤导致的幻觉或错乱。现在强行追问,只会让他更加崩溃。”
程朗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落在刘建浩苍白的脸上,低声说道:“那就等明天专家来了再说吧。”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程朗看着刘桂芳苍白的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害怕,有我们在。”
她微微点头,眼神中却满是忧虑,这场迷雾重重的案件,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曙光。
“刘女士,这些天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杨进超掏出记事本,圆珠笔在纸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却还是看到对方浑身一颤。
刘桂芳想起前些天陈大志来过,于是她把这事跟杨队长提了一嘴。
听完她的话,杨进超一脸一脸不解看着她,“你说你前夫想害你?有什么证据吗?”
他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本子。
“他这个人唯利是图,从来不关心女儿的,但最近总爱在她面前装可怜,离间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如果说谁对我有恶意,”她压低声音,“那就只有他陈大志了。”
这也是刘桂芳最担心的,就算他心里真有女儿,但更爱的永远是自己,谁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杨队长沉默了一会,他合上记录本,塑料封皮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说的这些,我回去查实。”
离开医院后,程朗带着刘桂芳驱车前往城郊的庄园。
夜色四合,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市的高楼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树林。
刘桂芳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想什么。
“桂芳,你别担心,有我呢。”程朗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安心。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明天我联系国外的脑科专家,他对刘建浩这样的情况应该有把握的。”
庄园的灯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像破碎的星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啼鸣。
刚走进客厅,程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静谧的庄园里显得格外突兀,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一只夜莺。
刘桂芳看见程朗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掏出手机时,屏幕上闪烁的号码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是生意上的朋友。”程朗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
他快步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刘桂芳接起了电话。
月光透过玻璃窗,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名贵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