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仪式?"苏檀突然插话。
她不知何时绕到陈墨身侧,铜镜仍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悄悄扣住陈墨的手腕——这是她和陈墨约定的"危险信号",若镜中异象加剧,她会立刻拽着他往阵外跑。
老者的目光扫过她,像是扫过一团无关紧要的雾气:"用血重写契约。"
墓室四壁突然爆发出幽蓝的光。
陈墨这才发现那些他之前以为是装饰的云雷纹,此刻正像活过来的蛇群般游动,无数细小的符文从纹路中剥离,悬浮在半空,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光罩,将三人笼在其中。
李长生的镇魂阵发出刺耳鸣叫,最中心的镇魂钉"砰"地炸成碎片,他猛地抬头:"这是......誓约领域!"
陈墨感到有冰凉的东西顺着后颈往下爬。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像在和那些符文应和。
老者的手已经触到他胸口,指腹隔着布料压在心脏位置:"你的血里有司命殿的印记,只有你能让这份誓言继续——"
"如果我不呢?"陈墨突然抓住老者的手腕。
他以为会触到枯骨般的冷硬,却意外摸到温凉的皮肤,像浸在井水里的玉石。
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陈墨在那深褐色的眼底看见了自己——不是此刻的自己,而是某个雨夜的孩童,被父亲按在石碑前,眼泪混着雨水砸在石面上;是十六岁在停尸房攥着母亲的手,银簪上的血书被体温焐得发烫;是昨夜在博物馆展柜前,青铜觥上的纹路突然亮起,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
"你以为能逃?"老者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裂痕,"从你戴上司命令的那一刻,从你父亲在石碑上按你手印的那一刻,从你母亲把血书塞进银簪的那一刻——"他的手指突然收紧,陈墨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这份誓言就刻进了你的骨血!"
"陈墨!"苏檀的尖叫混着李长生的咒文炸响。
陈墨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他看见老者的指尖正渗出金光,那光像无数根细针,正顺着他的皮肤往身体里钻。
墓室的符文突然变得灼热,烤得他后颈发疼,而苏檀的手还扣着他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他勉强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