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儿子才十二岁,总得有人把黄泉门的钥匙攥在活人手里'。"
老阴阳客突然咳嗽起来,指节抵着嘴闷声笑:"现在想想,这老小子早把钥匙缝你骨头里了。
你看这石碑——"他抬下巴点向碑面,"八个血字刻的是'若子归来,誓不可违',可底下压着的,是你爹用刀尖刻的'墨儿,爹欠你一场童年'。"
陈墨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这才发现,石碑底部的血字缝隙里,确实嵌着几道更细的刻痕,像是用匕首划出来的,歪歪扭扭却笔力极重,正是父亲教他写作业时握笔的力道。
火舌在窗外噼啪作响,有火星子溅在窗框上,腾起一缕焦糊的青烟。
陈墨望着那缕烟,突然想起昨夜值勤时,展柜里的青铜觥突然发出怪鸣,他鬼使神差伸手触碰,系统第一次在脑海里响起;想起在凶宅里硬闯时,厉鬼的指甲划过他后背,疼得他咬破了嘴唇,却在系统提示里得到驱邪符篆;想起苏檀第一次见他时,用避阴玉替他挡下尸气,说"你和你爹很像"——原来所有选择的线头,早就在父亲失踪那晚,被悄悄系在了他命运的绳结上。
"系统。"他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回溯修正次数,留着吧。"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像被人掐断了电源。
陈墨能清晰感觉到,某种蛰伏在血脉里的东西苏醒了,从心脏开始,滚热的流窜到指尖。
他摸出随身的保安袖章别针,针尖刺破左手食指,血珠刚冒头,就被石碑上的血字吸了过去。
"嗤——"
鲜血接触碑面的瞬间,整座大厅剧烈震动。
陈墨踉跄着扶住石碑,看见金色符文从血字里钻出来,像活了的金箔,顺着他的手臂爬进血管。
苏檀惊呼一声扑过来,却在触到他肩膀的刹那被弹开,整个人撞在李长生身上。
老阴阳客稳稳托住她,两人眼睁睁看着陈墨周身泛起金光,那些符文在他皮肤下流动,最后汇聚到眉心,烙下一枚极小的司命殿纹章。
"【司命契】已更新,权限提升至最高级。"
系统提示音重新响起时,带着某种古老的嗡鸣,像是青铜编钟被敲响。
陈墨的指尖还在滴血,却感觉不到疼——他的注意力全被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攫住了。
"你终于来了...孩子。"
那声音像浸在深潭里的古玉,带着陈墨再熟悉不过的尾音,是父亲的声线,却比记忆中低沉了八度,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他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