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听见骨节发出的脆响,看见苏檀的瞳孔里映着金光,李长生的符纸在掌心烧出焦黑的印子。
当完整的青铜觥重新成型时,他听见初代司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从千年外的风里飘来:"执觥者,掌命。"
"去你妈的命运。"陈墨低喝一声。
他伸手握住青铜觥,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窜遍全身。
金光从觥身的云雷纹里涌出,像活过来的龙,直扑那只无眼巨手。
巨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它的指尖刺向陈墨心口,却在触到金光的瞬间化作黑雾消散。
苏檀的指甲掐进他手臂,他却感觉不到疼——他看见黑雾里翻涌着无数画面:自己第一次触发系统时的慌乱,苏檀跪在古画前的眼泪,李长生被怨气蚀掉半张脸时的惨笑。
那些画面被金光一卷,便如春雪般融化。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殿堂里只剩青铜觥的嗡鸣。
苏檀松开手,她的指甲在陈墨手臂上掐出五个红印,却连血都没渗。"结束了?"她声音发哑,伸手碰了碰祭坛上的铭文,这次那些字已经彻底隐去,像从未存在过。
"没结束。"李长生突然说。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断魂钉,钉子尖端凝着一滴金液,"但我们不一样了。"
陈墨低头看向掌心的青铜觥。
它不再发烫,反而带着某种熟悉的温度,像他第一次握住它时那样。
系统界面再次浮现,这次没有选项,只有一行泛着柔光的字:【系统已融合,当前等级:司命使】。
"从今往后,我们的每一次选择。"他轻声说,抬头看向殿堂尽头。
那里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缝隙,微光从缝里漏进来,像晨雾里的第一缕阳光,"都将定义新的未来。"
苏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她看见那道微光里浮动着细碎的金粉,像极了敦煌古画修复完成时,阳光透过天窗洒在绢帛上的样子。
李长生拍了拍陈墨肩膀,老阴阳客的掌心不再冰凉,带着普通人的温度:"走吗?"
"走。"陈墨说。
他握住苏檀的手,另一只手提着青铜觥。
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朝着那道微光走去。
背后传来青铜门开启的轻响,却没有回头——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命运,从来不在门后,而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