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
苏檀抱着卷画轴站在门口,发梢沾着点木屑——看来她绕路负一层时,真去帮赵云飞盯了棺材。
她扫了眼地上的棉签,又看向他攥得发白的手,没说话,却把画轴往桌上一放,转身从他药箱里摸出碘伏和纱布。
"上次在老宅,你为了救我选了最危险的选项。"她的手指碰到他额头时很轻,像在碰件易碎的瓷器,"当时系统给的奖励是半张破符咒,我问你后不后悔,你说'选都选了,后悔有什么用'。"
陈墨喉结动了动:"现在系统说能后悔了。"
"那你现在最后悔哪次?"苏檀的指尖在伤口上顿住,纱布裹到第三圈时,突然笑了,"后悔第一次碰青铜觥?
可没那次,我们现在还在当睁眼瞎。
后悔救赵云飞?
他昨天还跟我炫耀,说断三根肋骨换你一个'兄弟',值了。"
仓库外传来赵云飞的大嗓门:"李老您慢点!
那镜子烫成这样,您戴副手套啊!"雷纹镜的嗡鸣声跟着飘进来,镜面映出的老宅影子里,檐角铜铃突然不响了。
陈墨望着镜中那片死寂的屋檐,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老宅旧照——照片背面写着"九钱纹,慎",而他上周刚在负一层棺材的封钉上,看见九道重叠的钱形刻痕。
"如果我改了某次选择,现在的苏檀,赵云飞,李老......"他盯着苏檀腕间晃动的红绳,那是她在敦煌修复古画时,被画中魂缠上后,神秘人给的避阴玉串的,"他们还会站在这里吗?"
苏檀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雷纹镜的镜面正渗出细密的水珠,像有人在镜后喘气。
李长生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小友,镜中地脉的走向......和三日前不太一样了。"
赵云飞紧跟着冲进来,战术背心的搭扣没扣全,晃得叮当响:"负一层那口黑棺动了!
刚才我盯着呢,棺盖上的镇尸钉自己蹦起来半寸!"他的银匕首还握在手里,刀面映出陈墨紧绷的脸,"队长,你要是想用那什么回溯,我举双手赞成——只要能让你少受点伤。"
陈墨忽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次带赵云飞执行任务时,这小子因为没见过活俑,举着橡胶棍就往上冲,结果被俑手抓裂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