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血线像活物般往血管里钻,每一寸皮肤都在灼烧,避阴玉贴着手心烫得发疼,倒像是在用温度替他数着秒——阴阳交晷夜的最后三分钟,正在他的脉搏里倒数。
“咳……”他蜷起被血线缠住的左手,右手死死攥住父亲留下的手稿。
泛黄的纸页上,父亲的字迹在红光里泛着冷白:“血祭阵破局关键在碑心,司命血脉可引。”这行字他在往下爬古井时已经看了七遍,此刻却突然清晰得像是父亲就站在他身后,呼吸扫过后颈。
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上跳动,他刚才选的“留下破解血祭阵”选项还在闪烁。
原本以为血纹会直接吞噬他,没想到裹住他的红雾里,石碑表面的符文正缓缓展开,像某种古老的地图在他眼前铺陈。
“这是……”陈墨眯起眼。
他的阴阳眼残篇在发烫,视线穿透血雾,看见石碑上的纹路不再是单纯的血痕,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甲骨文串联而成。
那些字他曾在系统奖励的《殷墟卜辞残卷》里见过,是记载“司命殿”秘辛的“幽文”——父亲失踪前总在书房用朱砂临摹的,就是这种字。
“原来血祭阵的核心不是杀人,是引魂。”陈墨喉咙发紧。
他想起前几日苏檀修复的西周青铜觥上的纹饰,和此刻石碑上的幽文竟有三分相似。
当时苏檀摸着觥身说“这纹路像活的”,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商盟提前刻下的引魂标记,专等阴阳交晷夜,让血祭阵顺着文物里的幽文,把整座城市的生魂往阴市拖。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手稿边缘,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痕迹,是父亲失踪那晚打翻的茶渍。
“墨儿,司命殿的传人从不会退缩。”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清晰得像是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趴在书房门口,看见父亲揉着他发顶说这句话时,眼底的星子。
“系统,显示当前血祭进度。”陈墨咬着牙开口。
【检测中——血祭阵已激活37%,剩余2分14秒完成初步引魂。】
“够了。”陈墨猛地将手稿塞进怀里,另一只手按上石碑。
血线立刻缠紧他的手腕,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但阴阳眼残篇带来的灵视却在这时彻底打开——他看见石碑内部有团幽蓝的光,像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每跳一次,血祭进度就涨1%。
“碑心。”他喘着气,指甲深深掐进石碑。
系统奖励的驱邪符篆在口袋里发烫,他知道现在该用符篆烧穿血线,但直觉告诉他,父亲手稿里“引”字的分量比“破”更重。
“延迟行动。”陈墨突然松开按在石碑上的手。
血线立刻缩了缩,像被烫到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