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幽灵们腐烂的齿骨在幽蓝石萤下泛着冷光，最近那只的黑指甲离他咽喉不过半尺，腐臭的水草味直往鼻腔里钻。
司命印记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他能清楚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和父亲失踪那晚老宅挂钟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下，两下，撞得太阳穴发疼。
系统的蓝光在瞳孔里跳动，倒计时的滴答声比幽灵的呜咽更刺耳。
“我需要知道未来可能发生的每一种情况。”他咬着后槽牙，喉结滚动着吐出这一句。
话音未落，眼前的蓝光骤然炸裂成无数碎片，画面像被风吹散的沙粒，又在意识里重新拼贴成流动的影像。
首先是幽灵们的攻击方式：最前排那只举着黑指甲的幽灵会突然弯腰，从腐肉里抠出半截锈剑；暗河方向会涌出更多湿漉漉的影子，它们的指甲能穿透驱邪符的青焰；而洞穴深处的石壁——就在石碑右侧三寻处——有块刻着蛇纹的石头，推开后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画面闪得更快了。
他看见密道尽头是座巨大的地下空间，青铜鼎与玉璧在石台上蒙着厚灰，最中央立着块比人还高的石碑，符文流动如活物；石碑下方有口古井，井沿刻着“黄泉引”三个字，井底垂着拇指粗的青铜锁链，链头缠着团黑雾，像团活物般蠕动。
最后一个画面让他呼吸一滞：当他的指尖触到锁链时，黑雾突然暴涨，将他整个人包裹，耳边响起苏檀的尖叫——但那尖叫被另一个更沉的声音压了下去：“司命血，终于引来了。”
影像戛然而止。
陈墨猛地回神，额角已渗出冷汗。
暗河的呜咽仍在，但幽灵们的动作比他记忆中慢了半拍——因果预览的时间流速，果然和现实不同。
“原来如此。”他抹了把汗，目光扫过掌心还在燃烧的赤焰符。
刚才的幻象里，他用普通驱邪符时被锈剑划破了手臂，可现在符纸因司命血变成了赤红色，火焰舔过幽灵的瞬间，腐肉会像被泼了滚油般滋滋冒青烟。
他弯腰抓起脚边的驱邪糯米，反手撒向暗河方向——幻象里，第二批幽灵正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糯米落地的瞬间，水面炸开一串气泡，三只湿淋淋的影子尖叫着缩回水下。
“过来！”他低喝一声，挥起赤焰符砸向最近的幽灵。
符火精准舔上那东西的胸口，腐肉瞬间翻卷，露出里面缠绕的黑绳——果然是黄泉商盟的标记。
幽灵发出刺耳的尖啸，锈剑当啷落地，陈墨趁机踹向它膝盖，腐骨碎裂的声响混着恶臭弥漫开来。
剩下的幽灵见同伴吃瘪，纷纷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