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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停在纸上，半截线断得很突兀。
他从没想过。
他从没意识到——
他一直以为是爱她的方式，竟成了她的负担。
他画得那么真，光、动作、神情，连她哪次呼吸略快都能捕捉。
可他从没问过她：
“你愿意吗？”
他低头，在纸上重新落笔。
这一次，他没画她的脸。
他画了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像都两打湿了，但手牵着手，一起在穿越阴暗的树林。
他在角落写下一行字：
“如果你不是光——我也愿意陪你穿过阴暗的树林。”
——
同一时间，唐思雨收到了林杰东发来的一张图。
截图显示：
马一鸣账号的确在“那天午休时段”被使用——
IP定位显示为戏剧社办公室，账号活动操作均符合后台上传素材记录。
而设备MAC地址——来自一个副机绑定账号：Swan_02。
她盯着那个“Swan”，想起了苏婉微信名。
她没说话，只把截图转发给了林杰东，附一句话：
“你想让大家看见她做了什么，就帮我一个忙。”
“别让这事只有我们知道。”
林杰东没回。
但十分钟后，漫研社的管理群里弹出一条匿名公告：
【关于素材外泄事件调查结果】
——“我们确认：设备未授权使用，责任人将由有关部门后续处理。
不希望，任何未经确认的角色与个人，继续被追问。”
——
米悦在访谈结束后，走进了青鸢工作室。
她没有提前通知周墨。
只是走进去，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他画完那一幅背影图。
她没有说话。
只是坐到他旁边，从背包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速写本。
“你画了我很多次。”
“我也画过你——可从没敢画正面。”
“我画你背影、画你侧脸，画你低头画画的样子。”
她垂着眼，声音小得像在自问，
“我怕——画得太真，你就不再属于我心里的那个样子了。”
周墨怔住，转头看她。
她垂眼，翻开速写本。
第一页，是军训时他穿错裤子被罚站的画面。
第二页，是他撑伞送她去医务室那天，她偷偷在宿舍补画的角度。
第三页，是她站在画室门口，看见他发呆时，他眼中那个安静又天真的自己。
“我都画下来了。”
她看着他，眼神终于不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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