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试验场的爆炸和“血屠”机甲那地狱般的咆哮,如同重锤砸在林陌和苏晚晴的心头。但林陌眼中的冰寒只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他的手指在操控面板上快成了残影,强行切断了“熔炉”内部的直播信号源。
全息屏幕主画面瞬间被一片干扰雪花取代,但那恐怖的咆哮余音仿佛还在地下空间回荡,震得人耳膜发疼。
“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苏晚晴烟嗓都变了调,死死盯着雪花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唐九爷还藏了这种怪物?!”
“计划不变。”林陌的声音冷得像淬了火的钢,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熔炉’的麻烦留给‘血屠’自己消化。目标B,优先级提升:‘蛇巢’!”
指令瞬间下达。蜂巢移动指挥节点如同被惊醒的巨兽,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沿着预设的地下通道,朝着金三角腹地另一个更黑暗的坐标疾驰而去。车窗外,岩壁飞速倒退,溅起的水珠在灯光下划过银线。
代号“蛇巢”,暗河组织在金三角最隐秘、也最令人发指的人体器官中转基地。它伪装成一个破败的橡胶种植园,地表是成排营养不良的橡胶树和几间摇摇欲坠的工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乳胶味。真正的核心,深藏在地底数十米处,一个由废弃冷战时期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冰冷刺骨的人间地狱。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血腥味和绝望的恐惧气息,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酸腐感。惨白的无影灯下,一排排冰冷的金属手术台如同屠宰场的肉案,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和刮痕。几个穿着肮脏白大褂、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人影,正粗暴地将一个瘦骨嶙峋、眼神空洞、手脚被铐住的少年拖向其中一张手术台。少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灰色囚服,胸口的位置,一个被反复洗得发白的徽章图案依稀可辨——那是一双托着幼苗的手,下方一行小字:“清漪儿童救助基金会”。徽章边缘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粗糙的棉线。
“不…不要…”少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如同蚊蚋般的哀求,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着,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闭嘴!能成为九爷的‘货’,是你的福气!”一个三角眼、脸上有刀疤的看守不耐烦地一棍子抽在少年腿上,少年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膝盖磕在金属台边缘,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动作快点!这批‘鲜货’买家等着呢!心脏、肾脏、眼角膜…都给我处理干净点!”一个穿着考究西装、与这地狱格格不入的胖子站在高处监工,他是这里的负责人,人称“肥蛇”。肥厚的嘴唇叼着雪茄,烟雾缭绕中,眼神冷漠地看着下方,像在打量牲口。
就在这时——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从头顶的土层传来!整个地下空间剧烈摇晃!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砸在手术台和铁笼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无影灯疯狂摇摆,光影乱颤,将人影投射在墙上,如同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