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网上的粉笔画太阳正在淌血。
不是比喻,是真真切切的血珠顺着铁网纹路往下滑。林陌踹开彩漆木门的瞬间,甜腻到发馊的儿歌像浸了毒的糖浆灌进耳朵:"爸爸砍头换糖果,妈妈剥皮做新衣,宝宝乖乖吃手指,明天换颗新眼睛——"
三十多个孩子围坐在教室中央,小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微笑。他们穿统一的彩虹背带裤,手里都攥着半截彩色粉笔,地上画满了缺胳膊少腿的小人儿。
教室最显眼的黄金猴滑梯上,坐着个半边脸是硅胶娃娃、半边脸露着机械骨骼的女人。素察的机械腿正跟着儿歌节拍敲打着滑梯扶手,膝盖上坐着个抱毒气罐的男孩,罐身金属反光晃得人眼晕。
"新老师来得好快哦。"素察的电子喉卡了下壳,发出老式收音机调台的刺啦声,"小朋友们,该问好啦。"
三十多张稚嫩的脸齐刷刷转向门口,黑洞洞的瞳孔里浮着龙形纹路,像被人用墨汁强行画上去的。抱毒气罐的男孩突然从滑梯上蹦下来,罐子底沿磕在瓷砖上发出空响,他举着罐子朝林陌晃了晃:"老师看!甜甜的糖果!"
林陌的视线像被磁铁吸住——毒气罐标签上的"神经毒气-林氏特异性"几个字,比烙铁烫在视网膜上还疼。这玩意儿是冲着他全家来的。
"小陌给老师带礼物了!"男孩蹦到跟前,递过来张蜡笔画。画里一家三口在草坪上野餐,爸爸的脑袋滚在餐篮边,妈妈的十根手指被串在树枝上当筷子,穿背带裤的小孩正低头啃着什么红色的东西。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林小陌",那笔迹和他七岁时日记本上的涂鸦,连最后一笔的墨团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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