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商户临时安置区。
陈阿娇踮脚看布质商棚顶,藤条棚架“咯吱”晃,像要散架:“阿月设计的自动卷帘灵不灵?”
她扯了扯帘绳,帆布“哗啦”卷上去,阳光“唰”地铺满棚子,晃得人眯眼。
阿月赶紧扶住棚柱,柱上越人藤编缠着汉地棉线,像拧了麻花:“灵!昨儿下小雨,帘自己就落了,比人反应快。用的是罗马配重轮,缠了耐磨线,不打滑。”
棚内瓷质货架摆得齐整。
食肆区架上是王老实的米糕屉,冒着热气;手工业区搁着阿勇的竹器,标签用汉越文写得歪歪扭扭。
阿罗憾正把琉璃器往防震垫上摆,垫子用厚布夹棉花,软乎乎的:“这棚比波斯商帐结实多了。软垫防碎,昨儿骆驼惊了,琉璃盏从架上掉下来,愣是没裂!”
张二婶往瓷盘里放胡饼,“当当”响:“我家炉火烧得旺,棚子也没焦。桑小娥说这布浸了防火油,比石棉还管用。”
未时,公告栏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指节敲得公告栏“笃笃”响,纸页发颤。“拆建时序图”上,红线区画着举锤拆墙的小人,蓝线区标着搭脚手架的建新图,箭头像指路幡。
卖醋的赵老栓眯着眼,手指戳着图,一身醋味飘出半尺:“红线区今日拆,我家铺子在蓝线区,明儿才动?”
王老实指着图角绿线标的便民通道,像条小蛇穿在各区之间:“看,去西市不用绕远,从这道走,比往日快两刻。昨儿西域商队的骆驼从这过,蹄子都没沾泥。”
公告栏旁工具箱敞着,布料、绳子码得像叠好的衣裳。
秀儿帮老妇抽绳子:“三股拧的是捆货绳,两股编的是晾衣绳。”
她递过绳,绳头打着越人结,“老阿婆,您捆菜用这细的,不勒手。”
老妇攥着绳笑,嘴瘪成个核桃:“比我家麻绳软和,这工具箱比官府库房还周全!”
申时,建筑垃圾处理区灰尘“腾腾”冒,像起了雾。
老陶的徒弟们把废砖往线网筛分机里塞,机器“嗡嗡”转,震得地面发麻。
“这机子是太后照着越人筛米的法子改的。”老陶往线网撒碎砖,网眼密得像布,“粗料拌丝线做铺路碎石,比青石耐磨;细料制灰浆,黏得能粘住骆驼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