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冷笑一声,拿相马骨敲着大宛马的肩胛骨:"相马要看骨相,哪是量尺寸这么粗浅?你瞧这马的凤翅骨,明显生得太突......"话没说完,那枣红马突然尥起后蹄,差点踢中他的锦袍下摆。
诺翕顿赶紧拉住缰绳,从马鞍袋里摸出块油饼喂马,饼上还沾着西域的芝麻:"它不喜欢你的相马骨气味。"
恰在此时,张小七背着草筐跑过来,筐绳勒得肩膀生疼:"公主,西草场的草垛里全是这玩意儿!"他倒出草筐,紫茎草滚了一地,"张老头说,昨儿半夜见黑影往草垛扔麻袋,那影子穿的靴子......跟韩寺丞府里的马夫一个样。"
霍去病立刻带人去搜,韩安国的弟子王九见状想溜,被孙阳一把揪住后领。王九袖口掉出个皮袋,里头毒草种子簌簌往下掉,袋口系着根狼毛绳。
"韩寺丞好手段,"刘妧捏着狼毛绳晃了晃,绳结上还沾着黑油,"用匈奴的狼毛袋装毒草,还拿相马骨当幌子。"
韩安国的脸霎时白了,相马骨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裂成两半,骨缝里掉出几粒黑色药粉。孙阳拾起来放在鼻尖闻,突然呸地吐了口唾沫:"这是山越人用来迷马的'哑喉散'!俺早年在南越见过,涂在草料上,马吃了就喘不上气!"
日头偏西时,诺翕顿开始给母马配种。他让孙阳牵着母马在空场走了三圈,等马鼻息匀了,才从锦袋里取出块浸过薰衣草的棉布,在公马鼻前晃了晃。
"公马要先闻母马的气味,"诺翕顿用骨笔在羊皮上记录,"要是它打三个响鼻,就是乐意配种。"
孙阳攥着红绳铜铃,凑到刘妧耳边:"俺们陇右配种,讲究'响三声牵开'。有回邻村老倌贪配种钱,让公马多待了半柱香,结果母马下驹时差点送了命。"
刘妧看着公马轻嗅母马脖颈,鬃毛蹭过母马脊背:"诺翕顿先生,大宛配种也看时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