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降将古儿勒台挤到前排,他的皮甲上挂着枚狼首骨雕,那是他在单于庭时的战功信物:"俺们草原人打熬甲胄,用牛骨砸牛皮七七四十九层,"他拍着算学复合甲的青铜鳞片,发出沉闷的声响,"可汉人的鱼鳞甲...俺家三岁小儿都能掰断甲片。"几个甲匠面红耳赤,其中一人嘟囔:"那是你们匈奴人蛮力..."话未说完,便被古儿勒台的瞪视噎了回去。
申时三刻,演武场的靶架前围满了人。刘妧命人在传统甲胄前插了三十步的算筹,算学复合甲前则插了六十步的——这差距让公孙成冷笑出声:"公主莫不是要靠距离充脸面?"刘妧不答话,只朝张小七点头。少年转动弹道记录仪的青铜转盘,刻度盘上的阿拉伯数字让甲匠们交头接耳。
第一支铁脊箭破空而出,"噗"地穿透鱼鳞甲,尾羽在靶心颤动。人群中响起惊呼,有个年轻骑兵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喉咙。公孙成的锤柄重重磕在地上,震落铃舌上的金粉:"这...这是甲胄年久失修!"韩安国却摇摇头:"这是上月新造的甲,按《军器考》该算'上甲等'。"
"换算学甲。"刘妧话音刚落,第二支箭已离弦。青铜鳞片在阳光下划出弧线,箭簇撞击甲胄的声响如同金钟轰鸣,落地时箭头已扭曲成螺旋状。古儿勒台冲过去捡起箭簇,用匈奴语惊呼:"这甲像千层奶皮子!外硬内软,箭头都被弹弯了!"他扒开复合甲的内衬,露出里面交错的蚕丝层:"看这纹路,比俺阿娘编的牛毛绳还结实!"
公孙成的弟子王甲匠突然踉跄后退,腰间的皮囊掉落,里面的白色粉末撒在刘妧脚边。导盲犬"追风"立刻警觉地嗅闻,阿瞒的地磁仪发出"嗡嗡"震动:"有烧碱!"霍去病眼疾手快,按住试图逃跑的王甲匠,从其袖中搜出浸透烧碱的布片:"你们用腐蚀性药剂烂蚕丝,难怪旧甲一扯就碎!"公孙成脸色煞白,《考工甲记》从怀中滑落,露出里面夹着的匈奴文密信,信首赫然印着单于庭的狼首印泥。
暮色中,算学队在甲胄坊调试智能监测系统。巴图将能量注入内衬符文,当古儿勒台用木锤敲击甲胄时,肩部符文立刻发出红光。"这儿!"匈奴汉子拍着发光处,"俺阿爷说过,骑兵最忌肩头中箭,会断了挥刀的力!"旁边的羌族工匠阿古忽然拍手:"像俺们鞣羊皮时,看油脂渗的纹路!"张小七得意地晃了晃算筹:"这符文能感应冲击力,比你们的'看油花'准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