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刻,陈老锤被学徒掺扶着赶来时,手里还攥着刻有"邓通"字样的铸币模。这位曾为文皇帝铸钱的老匠人气喘吁吁,模子边缘的"半两"刻痕已被磨成圆弧:"当年邓大夫铸钱,要看炉中火色如金,听锤声如击磬..."他忽然呛到浓烟,剧烈咳嗽中露出领口的红绳——那是二十年前太皇太后赏赐的"铸币有功"佩饰。
刘妧用激光测厚仪扫过老模,淡青色光束在铜模上投下数据:"此模磨损0.32毫米,按每日铸钱五千枚算,十年间偷减铜料两千斤。"陈老锤瞳孔骤缩,手抚模子上的暗纹喃喃:"这...这是我当年给邓大夫刻的防伪纹..."话未说完,学徒突然跪下,从袖中抖出钱万贯送的黄金铤——铤上"通宝"印记与老匠人口中的"邓通暗纹"竟重叠如影。
酉时的少府铸币坊,炭火烧得炉膛通红。刘妧将算学五铢与私铸钱同时投入陶碗,倒入从蜀地运来的苦酒(注:汉代称硝酸为"苦酒")。钱万贯的管家趁人不备,往私铸钱的碗里兑水,却被阿瞒的拐杖勾住水桶:"今日日中时测过,湿度58%,该用三沸新水。"少年郎耳中塞着铜制听漏,能凭水滴滴落节奏判断溶液浓度。
"管家这手'调包计',比铸钱手艺精到。"霍去病拎起那人,从其腰带夹层搜出明矾粉,"往苦酒里加这东西,铜锈就化得慢。"钱万贯脸色煞白,鎏金算盘"哐当"坠地,算珠滚入溶液,竟在碗底聚成小小铅块——那是私铸钱含铅超标的铁证。陈老锤凑近观察,发现算学五铢在溶液中只泛起淡淡金纹,而私铸钱却如沸汤翻涌,浮出层油腻的黑沫。
亥时的铸币阁里,牛油烛将刘妧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手持算筹的司命神。她用算筹在沙盘摆出莫尔斯码:"每个钱背刻三重纹路,对光可见'天'字微缩纹,这是太初历的节气符号变体。"巴图将系统能量注入青铜钱模,模面浮现的算筹纹路竟与陈老锤模子上的暗纹严丝合缝——那是当年邓通为防私铸,特意设计的"五星连珠"防伪纹。
"当年我师父说,这纹是'天机不可泄'..."老匠人颤抖着摸向模面,忽闻工坊外传来更夫敲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锣声里混着孩童歌谣:"天铢钱,亮堂堂,铜六锡四没夹藏..."原来是算学队前日在市坊教孩子们唱的辨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