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阴云压得巨鬼城护城河泛着铁青色，张小纯跟着左护法王豹踏入漩涡时，袖中天人土魂突然发烫。他想起三天前在传送阵被搜魂的惊险，指尖不由得摸向面具边缘 —— 这张由引魂幡残片炼制的面具，此刻正渗出微弱的金光，如同一盏即将熄灭的烛火。
“张浩，记住你的身份。” 王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警告，“在魔牢，多嘴的人活不过三集。”
黑水翻涌如墨，张小纯屏住呼吸，任由阴寒的河水浸透衣衫。他能感觉到，护城河下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贪婪的目光，那些被阴冥阵镇压的远古魂兽，正隔着水幕觊觎他的肉身。忽然，前方出现两点幽绿光芒，如同地狱之门的守望者，让他后颈的寒毛全部倒竖。
“玄武石像。” 王豹抬手祭出一枚刻满鬼文的令牌，“魔牢的第一道屏障，当年巨鬼王用三位天人的精血炼制，专为镇杀逆天道者。”
石像缓缓睁开双目，露出内部中空的通道。张小纯踏入的瞬间，神识突然扫到石像龟甲上的裂纹 —— 那些纹路竟与他储物袋中小乌龟的背甲一模一样！他心中剧震，正要仔细查看，王豹的鬼头刀已抵住他的后腰。
“看什么？再磨蹭就把你喂给河底的血鳗。”
穿过石像，眼前是一座由骸骨堆砌的拱门，门楣上 “饿鬼道” 三个大字滴着黑血。四个元婴修士如同活死人般伫立两侧，他们的眉心都嵌着一枚阴冥钉，显然是被魔牢阵法炼化的傀儡。张小纯注意到，他们腰间都挂着刻有 “丁区” 字样的铜牌，与王豹的 “甲区” 令牌截然不同。
“孙鹏，看好你的人。” 王豹冷冷扫了张小纯一眼，“若让他死在丁区，典狱长会把你扔进无间狱喂魂虫。”
名为孙鹏的老者佝偻着背，脸上的皱纹里积满了尸气。他对着王豹连连点头，转身时却对着张小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 那笑容如同腐肉上的蛆虫，让张小纯本能地后退半步。
“张浩道友，久仰大名。” 孙鹏的声音像是从棺材里飘出来的，“能让无常公亲自吩咐的人，老身还是第一次见。”
张小纯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假装被头顶悬挂的青铜牢笼吸引。那些笼子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犯人，有的被魂火焚身，有的被怨魂缠身，最中央的笼子里，一个浑身长满肉瘤的胖子正啃食自己的手臂，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牙酸。
“魔牢分五层，甲区关押天人之下最强的修士，丁区则是些小鱼小虾。” 孙鹏带着张小纯走向北侧通道，沿途的石壁上不时渗出黑色粘液，“不过你放心，只要不惹事，在这里活到天荒地老也没问题。”
张小纯注意到，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每一道都对应着一个犯人的生辰八字。当他经过某个刻着 “张猛” 的名字时，面具突然发出轻微的震颤 —— 那是张家旁支的族人，曾参与过围杀他的行动。
“孙牢头，这些咒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