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蛇窟的地火舔舐着丹炉，将张小纯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模样。他蓬头垢面，指甲缝里嵌满蛇鳞与药渣，却死死盯着炉中翻滚的墨色药浆。龟纹锅残片在怀中疯狂震颤，锅内浮现的丹方虚影竟与四周岩壁上天然形成的蛇形纹路完美契合。
"给我凝！" 他嘶吼着将最后一株噬毒藤投入丹炉，地火瞬间暴涨三丈，化作一条咆哮的火蛇。丹炉表面的裂痕渗出暗金色液体，在高温下蒸腾成诡异的雾霭，将整个石室渲染成修罗场。洞外的蛇群突然躁动起来，那些堪比凝气八层的血神蛇疯狂撞击阵法，溅起的毒液在屏障上腐蚀出嗤嗤作响的孔洞。
当第一百零三次炼制失败的药渣被甩出丹炉时，张小纯的瞳孔泛起血丝。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布满丹纹的胸膛，将自身精血喷在药草上："今日若不成，我便以身为引！" 就在这癫狂之际，他的余光瞥见阵法边缘游过一条罕见的七目蛇 —— 其鳞片间流转的荧光，竟与他苦苦追寻的粘性因子产生共鸣。
深夜，当他剖开七目蛇的毒腺时，发现其内部竟凝结着类似琥珀的物质。龟纹锅残片突然迸发强光，在岩壁上投射出完整的丹方。张小纯的呼吸急促起来，他颤抖着将蛇腺精华融入药浆，看着原本浑浊的液体逐渐变得通透如琉璃。
"成了！" 丹炉炸开的刹那，一枚黑白相间的丹药悬浮空中，表面流转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游动。可就在他伸手去抓的瞬间，石室角落传来诡异的咀嚼声。转身的刹那，张小纯如遭雷击 —— 那只失踪半年的学舌兔正蹲坐在地，红瞳映着丹药的光芒，两颗大门牙上还沾着蛇肉碎屑。
"哈哈，这丹药不错，我张小纯的确厉害！" 兔子模仿着他的语气，突然一口吞下丹药。下一刻，它的身体开始膨胀，身后竟长出蛇尾状的骨刺。洞外的蛇群像是受到召唤，全部停止攻击，齐刷刷地望向石室。兔子打了个饱嗝，开始用李青候的声音朗诵宗门禁典，又突然切换成郑远东的腔调破口大骂。
张小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龟纹锅残片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他终于意识到，这只兔子根本不是普通灵兽，而是他在无数次疯狂炼药中，无意间创造出的 "丹化生物"。此刻兔子蹦跳着撞破阵法，身后跟着被丹药气息吸引的蛇群，它最后转头学舌的，竟是张小纯方才咒骂李青候的话语。
"不 ——！" 张小纯的嘶吼撞在潮湿的岩壁上，震落的碎石混着蛇鳞簌簌而下。龟纹锅残片在怀中剧烈震颤，锅内倒映出诡异画面：那只学舌兔的红瞳泛起蛇类竖纹，原本雪白的皮毛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三瓣嘴咧到耳根，正模仿着蛇皇低沉的嘶吼。
药香与腥气在洞穴中诡异地缠绕，化作一缕缕半透明的蛇形雾气。当少年追到阵法边缘时，正看见吞丹的血神蛇突然昂首，它脖颈处增生出第二颗头颅，新长出的蛇瞳竟与兔子如出一辙。蛇群像是受到无形召唤，齐刷刷扭转身体，鳞片摩擦声汇聚成令人牙酸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