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尤卡坦半岛飞抵法国南部时,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刚过花期,田野里残留着紫蓝色的余韵,像被打翻的靛蓝染料。陆惊鸿站在圣雷米精神病院的石墙外,看着墙头上缠绕的野蔷薇,忽然想起卡洛斯临别时的话 ——“诺查丹玛斯的骨头会唱歌,尤其在月圆夜”。
“这地方以前是修道院,” 向导皮埃尔掏出个黄铜酒壶抿了口,“老米歇尔说他曾在墙角听见拉丁文祷告,可这里早就没修士了。” 他指了指墙根处的裂缝,那里渗出青黑色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上周开始冒这东西,薰衣草田都枯了半亩,像是被抽走了精气。”
格桑梅朵蹲下身,指尖刚触到黏液,噶乌盒里的时轮金刚唐卡就剧烈震颤。她翻开唐卡,发现原本描绘须弥山的位置,竟浮现出一行法语小字:“当土星与火星交汇,阿维尼翁的石桥将吞噬第七个预言者。”
“是诺查丹玛斯的笔迹。” 陆惊鸿认出字体与《诸世纪》手稿的吻合处,“这家伙晚年在这精神病院待过,据说把未公开的预言刻在了地窖石壁上。” 他突然笑了,“有趣的是,他用的占卜法融合了阿拉伯星盘和周易,跟陈九指的星盘义肢算是同源。”
皮埃尔突然指向精神病院的尖顶:“看那云层!” 三人抬头,只见一团灰云正绕着尖顶旋转,云团里时不时闪过金色的光斑,像有无数碎片在里面翻动。“老人们说那是‘记忆云’,” 向导的声音发颤,“里面藏着过去的影子 —— 上周有人看见云里有辆二战时的德军坦克。”
陆惊鸿取出杨公盘,镜面立刻映出云层的轮廓:那不是自然云团,而是个扭曲的时空裂隙,裂隙边缘的能量波动与玛雅遗址的末日圆盘如出一辙。“汉斯?缪勒比我们快一步。” 他指着云团下方的修道院钟楼,那里有个金属装置正在转动,反射着瑞士钟表特有的蓝光 —— 正是罗斯柴尔家族的星盘发射器。
“诺查丹玛斯预言过‘铁鸟携火自西来’,” 格桑梅朵突然想起某段经文,“以前以为是飞机,现在看来,可能是指这种能撕裂时空的机器。” 她拽了拽陆惊鸿的衣袖,“你看裂隙里的光斑,像不像敦煌星图里的‘破军星变’?”
三人绕到精神病院后方,发现地窖入口被人炸开了。废墟里散落着些羊皮纸,上面的四行诗还没写完:“当龙血染红罗纳河,三枚钥匙将开启......” 字迹突然中断,纸页边缘有灼烧的痕迹,像是被某种能量波击中。
“是‘地脉灼烧’。” 陆惊鸿捡起一块焦黑的石片,石片里嵌着细小的金属丝 —— 与南宫氏在波斯湾输油管道里埋的厌胜物材质相同,“南宫镜的人也来过,他们想抢走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