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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煤油灯将楚云飞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随着火焰跳动而扭曲变形。林梅的呼吸已经平稳，但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在梦中经历着什么可怕的景象。楚云飞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轻轻擦拭她脖颈处的铜钱疤痕——那图案与他的一模一样，连边缘的锯齿状纹路都分毫不差。
"团座，郑特派员在会议室等您。"方立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是有紧急军情。"
楚云飞将沾血的棉球丢进托盘，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刺耳。他最后看了一眼林梅苍白的脸，轻轻拉过白布单盖住她裸露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林梅右手虎口处的老茧——不是长期使用步枪形成的均匀厚茧，而是集中在特定位置的硬皮，这是现代手枪握把才会造成的磨损痕迹。
会议室的灯光将郑耀先的金丝眼镜映得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见楚云飞进来，他立即起身，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电报："楚团长，重庆急电。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新到任的参谋长松本少将，正在策划针对晋绥军的大规模扫荡。"
楚云飞接过电报，目光在"预计投入毒气部队"几个字上停留片刻。这份情报太过详细，连日军各联队的调动路线都标注得一清二楚，不像是常规侦察能获取的。
"情报来源是？"
"这是戴局长亲自..."郑耀先话到一半突然收住，改口道，"军统在太原的内线冒死送出的。"
楚云飞不动声色地折起电报。郑耀先改口的瞬间，左手小指轻微抽搐——这是说谎的微表情。他铺开作战地图，故意将标有真实防御部署的那面朝下："特派员认为我军该如何应对？"
"依我看，应当立即收缩防线，重点保护兵工厂和医院。"郑耀先的钢笔尖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恰好是楚云飞隐藏新式迫击炮的位置，"必要时可以放弃前沿据点，诱敌深入。"
楚云飞眼角微跳。这个建议看似合理，实则会将358团逼入绝境。更可疑的是，郑耀先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墙角文件柜——那里存放着密码本。
"团座！林同志醒了！"徐世昌突然推门而入，白大褂上沾着血迹，"但她情况很奇怪..."
楚云飞立即起身，郑耀先也跟了上来。病房里，林梅正半靠在床头，用日语快速说着什么，见到楚云飞进来立刻切换成带山西口音的中国话："楚团长，黑龙沟东南侧悬崖有小路，日军特攻队三日后凌晨会从那里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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