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太后吕氏指尖发颤,捏着樊丞相呈上的奏折,凤眸含煞:“漕运已经断了?京仓存粮还有多少?”
樊丞相“扑通”跪地,额头抵着金砖,声音发抖:“回、回太后……京仓存粮不足二十万石……仅够京城百姓十日之用……”
“混账!”太后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碎瓷四溅,“哀家不是让你们提前囤粮吗?!官仓不是还有二十万石吗?”
樊丞相面如死灰:“太后明鉴……各地官仓十室九空,户部账册上的数目都是虚的,那二十万石,基本也都是发霉的陈粮……如今漕运一断,南方粮船根本进不了京……”
殿外,一阵嘈杂声传来。太后厉声喝问:“外面何事喧哗?连宫里都能听见!”
一名侍卫战战兢兢跪倒:“回太后,是、是一群乱民在街市抢粮……米铺被砸了……”
“区区乱民,京司衙门为何不抓!”太后怒道。
侍卫道:“已经在抓了。只不过……乱民较多……足有数千人,他们甚至胆大包天、冲击宫门……幸得九门提督率兵阻截……”
“一群废物,竟然让乱民都打到宫门前!”太后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翡翠护甲滴落。她猛地转身,看向樊丞相:“各路大军到哪了?”
樊丞相冷汗涔涔:“回太后,秦王率西北铁骑最快,离漕运渡口只有二百里,宇文霸的禁军刚出白马渡一百里,平王的西南军还在洛水南岸,正在向东;杨尚书的中路军,正在南阳征粮,杨大人通报说,他们一路征粮一路支援韩忠将军,五日内可达……”
“太慢了!”太后厉声打断,“传旨!命各路大军不惜一切代价,三日内必须夺回漕运渡口!再传令京营——即日起,全城戒严,凡哄抬粮价者,斩!私藏粮食者,抄家!”
……
洛水北岸,密林。
夜色如墨,十万华夏军悄无声息地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马蹄裹布,兵刃缠绳,连咳嗽声都被压抑在喉间。
夏淮安走在最前,身着藏青色军装,没有穿戴轻钢甲。他抬手示意全军暂停,低声对身旁的李山林道:“派斥候再探,确认前方是否有敌军哨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