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众人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靠在门框上,闭上了眼睛。
【通感】异能,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以他为中心,悄然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客栈。
……
客栈大堂。
十几盏油灯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子混杂着汗臭、酒气和血腥味的浑浊。
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散修,正围着一张桌子赌钱,骂骂咧咧,吵闹不休。
柜台后面,老板娘红姐正靠在椅子上,用一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脏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那根从不离手的旱烟杆。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对周围的嘈杂置若罔闻。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面容俊朗的年轻公子,正摇着一把玉骨折扇,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正是凌风。
他脸上挂着一副标准的、在平康里头牌姑娘面前都无往不利的微笑,径直走到了柜台前。
“店家。”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噪音。
正在赌钱的散修们停下了动作,纷纷转头,用一种看肥羊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凌风。
这小子,细皮嫩肉,穿得跟只开屏的孔雀似的,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雏儿。
红姐终于抬起了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波澜。“有事?”
“无事,只是觉得这漫漫长夜,有些无聊。”凌风“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用扇骨轻轻敲了敲柜台,“想找店家,聊聊天。”
红姐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跟你很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凌风脸皮之厚,远超常人想象,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将上半身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自以为很迷人的语气说道:“在下凌风。敢问姑娘芳名?”
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群散修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景象。
这小子……在调戏红姐?
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就连藏在房梁阴影里的冷月,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她见过作死的,但没见过这么花样作死的。
红姐擦拭烟杆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凌风的脸。
“你,叫我什么?”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冰冷的杀意。
凌风却仿佛毫无察觉,他甚至还对着红姐眨了眨眼,露出一口白牙。“姑娘啊。我看姑娘虽然外表风尘仆仆,但眉宇间自有风韵,想必年轻时,定是名动一方的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