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惊鸿看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翅膀,又看看鳞渊侧腹因刚才的动作渗出血的绷带,突然笑了。她挣开鳞渊的手,转身面对着目瞪口呆的长老们,声音清亮:“对,他说得对。”
她抬手扯下头上的婚冠,鎏金的羽毛饰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羽惊鸿,就算跟他斗到死,也不会嫁给他之外的人。”她走到鳞渊身边,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不过鳞渊,你抢婚就抢婚,能不能换个方式?砸坏我们雀族的圣殿,这账我跟你没完。”
鳞渊看着她眼里的光,嘴角终于扬起个明显的弧度,尾尖悄悄缠上她的手腕,这次力道轻得像羽毛:“账慢慢算。现在,跟我走。”
两人转身往外走,谁都没回头。雀族的光能与蛇族的鳞片在夕阳下交织出奇异的光,身后是长老们的怒斥和鹰族的咆哮,可他们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就像那些年无数次背靠背厮杀时一样——你在前,我在后,天塌下来,先一起扛着,至于恨与爱,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回到鳞渊在蛇族领地的洞穴时,外面正下着星际风暴带来的酸雨。羽惊鸿扯掉沾着血迹的婚服裙摆,刚想开口骂鳞渊毁了圣殿还得她来赔,就被他猛地按在了石壁上。
他的吻带着蛇族特有的微凉,却烫得惊人。不像以往厮杀时的咬噬,这次的力道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舌尖扫过她唇角时,还残留着虫族甲壳的腥气,和他独有的、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冷香。
“放开……”羽惊鸿推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渗血的绷带,却不自觉地松了力道。他的鳞片在激动时会微微竖起,此刻却温顺地贴着皮肤,像怕刮伤她似的。
鳞渊没说话,只是咬了咬她的下唇,报复似的,却又很快放软了力道。他的手抚过她被撕扯得凌乱的羽翼,指腹轻轻蹭过那些鎏金的羽毛——这是他曾经发誓要拔下来做箭羽的珍宝,此刻却怕碰碎了似的轻柔。
“恨我吗?”他贴着她的耳垂低语,蛇瞳在昏暗的洞穴里亮得像星子,“恨我毁了你的仪式,恨我让你成了雀族的叛徒。”
羽惊鸿偏过头,看见他颈侧那道被她啄出的旧疤,突然笑了,伸手按住他后颈的鳞片,用力吻了回去。她的吻带着雀族的灼热,像阳光烧过冰封的河床,带着点蛮横,又有点破釜沉舟的决绝。
“恨。”她咬着他的唇瓣,声音含糊,“恨你明明早就对我动心,却还抢我月光草;恨你每次打架都故意让我三分,却嘴硬说是没发挥实力;恨你……恨你让我明明该杀了你,却在你挡虫族利爪时,吓得心脏都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