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石窟时,冰矛队的雪獠都愣住了。凌霜腕间的血契在雪光里发亮,而赤练尾尖的红纹正缠着她的手腕,像条烧不化的红绳。冰矛尖的寒气与玄螭谷的热浪撞在一起,竟在半空凝成道彩虹,架在两族之间从未有过的平和里。
领头的雪獠长老刚要扬矛,就被凌霜掌心里漫出的雪雾拦住:“长老,玄螭的火,能焐化雪獠的冰,却烧不坏彼此的命。”
赤练突然伸手,与凌霜交握。两人掌心的血契同时亮起,把冰矛队的影子投在岩壁上,竟成了幅玄螭与雪獠交缠的图腾。热风卷着雪沫吹过,带着血契的暖意,在两族之间铺成了条谁也没走过的路。
石窟里的岩浆还在咕嘟,息壤上的冰珠与火星正慢慢凝成晶,像在酿一壶要等很久的酒——等风雪停了,等冰矛收了,等所有不相信的人,都看见水火也能共生。
冰矛队的影子在岩壁上晃了晃,最终还是收了兵器。长老盯着凌霜与赤练交握的手上那枚红白相缠的血契,喉间滚出声闷哼:"雪獠的命,从不由外族焐着。"话虽硬,脚步却没再往前挪。
赤练突然笑了,尾尖卷着凌霜的手腕往谷外走:"那就让他们看着。"
玄螭谷的热风裹着两人的气息漫过黑风口,雪獠族的冰原在眼前铺展开来。凌霜掌心里的雪雾刚要漫出,就被赤练按住:"试试用你的冰,裹着我的火。"
她指尖的红纹亮起,烫得凌霜指尖发麻,可掌心里的雪雾却没被灼化,反而凝成层半透明的冰壳,把那团火稳稳裹在里面。两人往冰原深处走,脚印落在雪地上,一半泛着寒气,一半冒着热气,竟在身后开出串红白相间的冰晶花。
雪獠族的冰窟就在冰原尽头,窟顶垂着千年不化的冰棱。凌霜刚踏进去,就见老萨满拄着冰杖站在中央,杖头的冰珠映出她腕间的血契,发出细碎的裂响。
"孽障。"老萨满的声音裹着冰碴,"雪獠族世代守着冰窟,就是为了压族人体内的寒毒,你倒好,引了团玄螭火回来。"
赤练往前一步,脊骨的红纹亮得惊人:"萨满可知,息壤能中和冰火?"她抬手按住冰窟中央的冰泉,掌心的红纹漫过去,竟在冰泉表面烫出层薄汽,而凌霜同时将雪雾覆上,那层汽瞬间凝成半冰半火的珠,在泉面上滚来滚去。
"寒毒遇火则烈,火毒遇冰则炽,"赤练指尖轻点,那枚珠子便飘到老萨满面前,"可一旦缠在一起,就成了能治两种毒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