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她单位有戏要拍,我这边也有事。回头我把她拉过来,演个小角色。也好让您看看!”赵东来说道。
他对这几位老艺术家很尊敬的,演杨白劳的张首为要不是先离开了,他怎么着也得跟人家客气客气。
赵东来进组后,剧组的拍摄更紧张了。
徐兰终究还是被一顶红轿抬进了陈家大门。拜堂这天,陈帅穿着不合身的长袍,攥着徐兰的衣角怯生生问:"兰姐,你真的要当我媳妇吗?"
徐兰看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想起从前带他在河边摸鱼、给他编草蚱蜢的日子,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终究没掉下来。
赵东来一看,心说:嚯!这个小演员是真厉害。演技绝对吊打那些后世的流量明星和小鲜肉们。
陈家大宅里的日子像口深井。陈老爷把她当伺候小少爷的"活契",既要照料陈帅的饮食起居,又要应付账房先生查问家务。夜里她常对着窗外出神,总想起教书先生讲过的"人要自己做主",可眼下连偷偷哭一场都怕被下人听见。
开春时,陈帅染了风寒,高烧不退。陈老爷请来城里的西医,药石无效,又想起那个野和尚的话,急得在佛堂烧香磕头。徐兰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没合眼,用土方子煮艾草水给他擦身,又跑到后山采来退烧的草药。陈帅迷迷糊糊中拉着她的手喊"兰姐",那声依赖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清明过后,乡里传来消息,说有个教书先生在邻县被抓,宁死不肯招供同党。徐兰听到时正在晒被子,竹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她连夜翻出教书先生送的那本《新青年》,借着月光摸到夹在里头的字条——"等我回来,带你看外面的世界",字迹被眼泪洇得发皱。
赵东来看到这里,心说:朱林的演技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
陈帅渐渐长大,懂了事,见徐兰总对着墙角发呆,便偷偷把攒的零花钱塞给她:"兰姐,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
徐兰摸着他的头苦笑,陈家的债没清,父亲还在他们手里,哪有说走就走的自由?
这场戏,赵东来被化妆师画成了一个小鲜肉。赵东来心说:自己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自己都觉得这样强行装嫩恶心的很!
本来想再找一个演员表,可是真没有合适的。和王浩为导演商量过了,王导的意思是:就这样吧!如果陈帅让三个演员来演,太容易出戏。而且有可能让观众觉得人物混乱!
赵东来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是陈老爷做寿的戏份,请了戏班来唱堂会。夜里戏班卸台时,一个武生悄悄塞给徐兰一张纸条,竟是教书先生的同窗传来的消息:他逃走后投身游击队,让她务必设法脱身,到镇上的杂货铺接头。
徐兰揣着满心的希望赶到镇上的杂货铺,却只见铺门歪斜,屋内一片狼藉,显然是被人刻意破坏过。她心头一紧,正想转身打听,就听见街头传来一阵喧哗,人群中有人喊着“供党分子被击毙了”。
她挤进去一看,地上躺着的人穿着和教书先生一模一样的长衫,鲜血浸透了布料——那一刻,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泪却像冻住了似的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