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轻轻的拔着手中的十八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年羹尧头上起了些微汗,虽然他也知皇上已经对他起了厌弃之心,但是他也不怕,他这次来京的目的只是为了多在京城安插一些自己的人手,只要等他回到西北,那便是他可以称王称霸的世界。
但是如今他还不能彻底和皇上翻脸,若是皇上不许他回西北,那他之前的一切布局也都失去了作用。
不过,他笃定皇上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毕竟他还是皇上的小舅子,若是皇上明面上处治他,那在外人面前皇上这酷吏的名声怕是更坐实了。
连自己的小舅子也不放过的皇上,还是从龙有功的人,又打了胜仗的人,若是刚一回来就被惩治了,那皇上之前所谓的顾忌兄弟友情的说辞岂不是都是虚言。
年羹尧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笑了笑,人家还是皇上,好歹给个面子双方都下个台阶。
于是他才说:“臣有罪,臣知罪,臣认人不清,差点延误军机大事,还请皇上恕罪。”
这话锋一转,将他进宫来的目的便扯开了。
皇上面无表情,“起来吧!”
皇上这才让年羹尧起身,年羹尧跪得腿都有些麻了,起来缓了半天才道:“臣上前奏报,直隶巡抚赵之垣无能昏庸,乃是听信了他人的妄言,致使赵之垣被革职查办,此次臣又细查了赵之垣的底细,发现其确是忠君爱国的可用之人。”
“赵之垣因臣一言而被无辜革职,乃是臣之失职大错,臣日思夜想,心中感愧不安,特来向皇上请罪。”
皇上不动声色:“你今日进宫便是所为此事吗?”
“正是!”
皇上点头:“你也是为朕办事,事事亲为已是不易,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年羹尧忙道:“皇上,赵之垣此等忠正之士,若不能为朝廷所用,臣寝室难安啊!”
旁边的苏培盛见年羹尧在那儿卖力表演,不禁扯了扯嘴角。
朝皇上虚看了两眼,发现皇上居然脸上没有一点不悦,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如此良臣倒是朕埋没了。”
年羹尧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赵之垣之事是臣失察之错所致,与皇上并无关系。如果因臣失察,而使朝廷痛失良臣,臣实难安睡呀!”
皇上不置可否,只是脸上的冷霜又加重了些:“如此良臣,你觉得该给他个什么职位呢?”
年羹尧继续道:“皇上之前已革了他的直隶巡抚的职位,再复位恐有不妥,要不,给他个工部通政史一职即可。”
“你真坚持如此吗?”
年羹尧跪道:“臣已一错,不可再错。请皇上容臣有错则改。”
皇上点头:“既然你如此力荐,那朕就成全你吧!”
年羹尧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从地上爬起来:皇上果然不敢将他怎么样。
且听皇上又说:“你,一心为国,忠贞有加,朕自然视你为肱股之臣。”
年羹尧面露喜色,跪道:“臣磕谢皇上。”
皇上挥挥手,待年羹尧出去了,才将桌上的一份奏折打开,看了看,嘴角露出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