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马清此举挑战了权威,却未曾深思更深层的用意和后果。
苟曦不再看他,将右手伸进左手宽大的袖袍之中摸索。片刻,当他的右手再次抽出时,指尖已然夹着那面冰冷狰狞的“睚眦”铜牌。他将铜牌“啪”一声轻放在案几上,与酒觞、菜碟并列,显得格格不入。
“你来说说,”苟曦的目光落在铜牌上,声音低沉,“刺杀马清的那伙人,当真是东海王派来的吗?”
苟修拿起酒觞,猛喝了两口那辛辣的乳白色酒液。他端着觞,两只眼珠滑向那枚腰牌摇头道:“以侄儿愚见…不太像。此举过于直白粗暴,不似东海王素来的风格。”
“那这牌子,又作何解释?”苟曦用手指点了点那睚眦纹样。
“侄儿怀疑…是有人故意嫁祸。”苟修放下酒觞,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眼下我们正与东海王那边暗中接触,商谈条件。会不会是…长沙王那边设下的离间计?想让二叔您与东海王心生嫌隙,他好从中渔利?”
苟曦抓起铜牌,在掌心慢慢摩挲着,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凹凸的纹路。
“长沙王派刺客假意暗杀他自己派来的马清,结果却只杀了一个金文,然后再故意留下这块东海王府的牌子?”他撇着嘴,缓缓摇了摇头,眼神深邃,“不会。我跟了长沙王那么多年,他的手段,我太了解了。”
“那…侄儿愚钝,请二叔明示。”苟修一时有些无措,伸手从盆里抓了一块炙肉,塞进嘴里咀嚼起来,试图掩饰困惑。
“明目张胆派遣刺客行刺,确实不是东海王的风格,这一点你说得对。”苟曦斜睨了正在吃肉的侄子一眼,“这更像是已故河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