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的梆子声里,当两人策马赶至玄武门时,守将的尸首正悬在瓮城绞盘上,胸甲裂缝里夹着的《川兵调令》,签发日期竟是己巳之变前三日!
忠州石柱宣抚司的演武场积雪泛红,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白杆兵花名册》。秦良玉的帅旗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的《夔州府田契》残页,地界标注竟与福王庄田重叠!
"禀佥事,验枪结果。"萧珩劈开某杆白蜡枪,"这枪头的陨铁......"
沈惜棠的护甲刮过锻纹:"是嘉靖年工部为戚家军特供的材质,天启元年已绝矿!"她猛然挑断枪杆,内芯跌出的《容妃懿旨》残片,蒙文批注的川兵布防图与张献忠屠蜀路线严丝合缝!
校场忽传马蹄声。当五十骑白杆兵冲破辕门时,他们手中的盾牌竟刻着"崇祯三年 福府监造"——盾面鎏金的狼头徽在雪光中刺目如血!
夔门白帝城的江风裹着血腥气,沈惜棠的皂靴碾过《夔州府兵备志》的残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艘沉船的舱板,成捆的荷兰火铳滚落,铳管铭文在月光下泛冷——"天启六年 巴达维亚铸"!
"郑芝龙的手笔......"她指尖划过铳身的珊瑚纹,"这雕工是闽南海盗惯用的避海神符!"
江面忽起火光。五艘悬挂"八大王"旗的艨艟顺流而下,船首的红衣炮竟刻着福王府蟠龙徽。萧珩的刀鞘击碎炮膛,迸出的不是铅丸,而是成卷的《张献忠屠城录》——每页边角都粘着石柱宣抚司的朱批!
"禀佥事!"亲兵扯开某门佛郎机炮的底盖,"这炮膛里塞着......"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铁弹,跌出的《秦良玉调兵符》残片突遇江风自燃。灰烬里显出的蒙文密语,竟与林丹汗的乞降书笔迹完全吻合!
忠州石柱宣抚司的演武场积雪泛黑,沈惜棠的斗篷拂过秦良玉帅旗的焦痕。萧珩的刀尖挑开某具白杆兵的皮甲,内衬里缝着的《建州密函》突然渗出腥甜——羊皮卷上的血指印,竟与张献忠屠城令的签押完全一致!
"千户大人看这墨迹。"她挑起密函边角的批注,"这‘壬申年三月,输川马千匹过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