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永徽三年的海禁令?"她将星幕覆在萧珩护腕上,"所谓禁海,实为追查三千弩机下落。"
电弧顺着缠枝纹流动,护腕裂开露出半枚虎符,符身刻着工部密文。
马车骤停,沈惜棠撞进萧珩怀中。他衣襟散开处露出心口刺青,竟是缩小版的璇玑星图。
星位与沈惜棠腕间红痕完全重合,北斗勺柄处赫然刺着"萧璟"二字——这正是《天工织造》序言提到的监造官。
"家父萧远山,贞观二十三年任将作监少监。"萧珩突然扼住她手腕,北斗痣渗出的金粉染红指尖,"当年劫走弩机的海匪头目,臂上亦有三点朱砂痣。"
惊雷劈开云层,沈惜棠在电光中看见车外景象——刑部缇骑正将沈府团团围住,火把映着门楣上"天工开物"的匾额。
青杏从角门冲出,怀中紧抱的鎏金匣子突然炸开,滚出数十粒刻着倭文的硫磺金。
"姑娘快走!地宫...地宫的玉观音活了!"
沈惜棠甩出袖中冰蚕丝缠住墙头兽首,借力翻入祠堂时,满地都是碎裂的玉观音残片。
母亲最常祭拜的那尊竟自行挪位,莲花座下压着半卷焦黄手稿,字迹与父亲绝笔如出一辙。
"癸酉年七月初七,于鬼头礁见萧氏海船..."她抚过被蛀虫啃噬的日期,"船首玄武像双眼镶琉球紫金..."残页突然自燃,青烟中浮出个模糊身影,蟒纹衣角与沈砚舟那日所穿别无二致。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沈惜棠将璇玑锁玉珠嵌入机关。
石壁轰然洞开,二十架精铁弩机浸泡在硫磺水中,机括处残留的冰蚕丝正缓缓蠕动,像极了母亲手札里记载的"天工活线"。
"三姑娘好眼力。"
沈砚舟的声音自弩机阵列后传来,他手中倭刀已换成工部制式陌刀,刀身缠枝纹与萧珩护腕同源。
沈惜棠突然明白,那日瓦窑爆炸时看到的血色北斗,正是工部暗卫的标记。
"兄长可知这些弩机为何浸泡硫磺?"她故意踢翻陶罐,硫磺水流经陌刀,刀纹泛起靛蓝幽光。
"因萧氏当年在精铁中掺了琉球紫金,遇硫则..."话音未落,最近的弩机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在沈砚舟脸上割出血痕。
地宫开始塌陷时,沈惜棠抓住垂落的冰蚕丝。丝线遇硫磺水绷直如钢索,带着她滑向深处的火药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