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话筒的余音还在梁间打着转,李煜杰突然拽着苏糖霜往楼梯口跑。星辰色斗篷扫过满地碎酒坛,惊得几只偷喝的灵鼠吱溜钻进墙缝。雷啸天在后面骂骂咧咧追上来,紫电缠着他的裤脚噼啪作响:“小兔崽子跑什么!还没分出谁唱得更带劲呢!”
“去楼上唱!”李煜杰头也不回地喊,脚在转角处猛地一跺,雕花栏杆突然化作流光,在他们头顶搭出座悬空的木桥。桥板是新抽的桃木,还带着清甜的木香,踩上去咯吱作响。
苏糖霜被他拽得踉跄几步,指尖摸到桥边垂落的紫藤花。这些花明明该在暮春开,此刻却疯长着缠上她的手腕,花瓣上凝着的露珠里,竟映出三百年前她在陨星带救下的那只受伤的银狐。
“你什么时候布的阵法?”她望着桥尽头那扇突然出现的雕花木门,门环是两只衔着玉佩的青鸟,玉佩上的星辰纹正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
李煜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怀里的糖罐叮叮当当响。他从斗篷里摸出颗裹着金箔的糖,剥开纸塞进她嘴里:“上次你说喜欢摘星楼的月光,我让木工堂改了顶层的穹顶。”
话音刚落,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顶层的穹顶果然是琉璃做的,此刻正有流星雨穿过琉璃,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把银河碾碎了撒进来。角落里摆着架青铜编钟,钟架上缠着的绿萝垂到地面,根尖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雷啸天带着苍木老怪撞开木门时,正撞见李煜杰踩着编钟的横梁转圈。星辰色斗篷飞起来,扫得钟舌叮叮咚咚响,倒比任何伴奏都好听。冰玄子跟在后面,指尖刚触到窗边的古琴,琴弦突然自己颤动起来,弹出段《清心诀》的调子。
“搞什么鬼?”雷啸天摸着下巴绕编钟转了三圈,突然一巴掌拍在钟身上,“这破铜片子怎么比我的雷刀还沉?”
“是用陨星核铸的。”李煜杰从横梁上跳下来,往编钟里扔了颗灵晶,钟鸣瞬间震得琉璃顶都在颤,“上次去魔域捡的,本来想给你铸把新刀,谁让你总说雷刀卷刃了。”
雷啸天的脸突然涨得通红,紫电在指节间跳得更欢了,却半天憋出句:“谁……谁要你小子献殷勤。”话没说完,却悄悄摸了摸编钟上的花纹,那纹路分明是按他雷刀的样式刻的。
苍木老怪的拐杖突然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点,常春藤顺着钟架往上爬,在穹顶下织出片绿网。网眼间突然开出各色灵花,有蛮荒森林的血月兰,有极北冰原的雪绒草,甚至还有三百年前他师弟最喜欢的忘忧藤。
“你这娃娃……”老怪的声音突然哽咽,抬手接住片飘落的花瓣,“连这个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