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厄里杰在左,派西维在右,二人一起压着优比皮走进了自动打开的门。
圣克蒂坐在床沿,身上的粗袍麻衣让他看上去像虔诚苦行的信徒。再强大的圣庭精灵在同时面对三个恶魔时也会力不从心,可圣克蒂身上的宁静并非来自于对迪皮姆学院的信任,而是来自于他自身。
“我们并非有意打扰你的休息,只是你的精神力过于敏锐了。”厄里杰说,反正不可能承认是他们的错。
圣克蒂对这些话术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略有些感慨:“如果少一夜睡眠换来的是与各位友好相处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很划算的买卖。”
在他避世之前,恶魔和圣庭精灵还是势不两立的关系。
“你觉得为什么会造成这个局面呢?是因为恶魔在这段时间变得怯懦了吗?”
圣克蒂摇摇头:“那时的人类也好、圣庭精灵也好,大家都在迷茫与愚昧中只懂得用武力解决问题,我并不觉得现在的局面是某一方势力的变化,而是智慧的光辉更加明亮了。”
派西维隐隐感受到,比起在圣克蒂身上获得有关历史或者经历的故事,他本身或许是个更值得探究的谜题。
“你对于这样的变化似乎不感到惊讶,也并没有产生好奇。”
“我与世隔绝了那么长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正常的,而且我并不是暂停思考了,我看到了你的行为与态度对应的原因,所以不需要更多的好奇驱动我寻找答案。”他说这话时看向的是派西维,“我自出生起便不能视物,这让我失去了欣赏很多美景的机会,但也让我能看到了更多东西。你拥有一朵我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无比美丽的花朵。”
“这是奇迹,却也是天然存在的。”
那朵花有着流光宛转晶莹剔透的外观和轻盈飘忽的重量,为了要给容器腾空间,俄薇将其从实验室带回了宿舍放在台灯下。
她偶尔从书本中移开目光的时候便能看到那朵花悬在灯光下,花瓣如云朵浮动,仿佛在呼吸。
它早就不是当初的雾蓝色,而变成了从花心处向外渐变的血红色,看起来像若干血珠滴落成的画。
被那只手捧起的时候,却又像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俄薇有那么一瞬停止了呼吸。
“怎么还不睡?”派西维将那朵花放下,右手伸进了她的发间。
“白天和瑟琳·弥耳讨论了一些内容,关于月魂草的研究说不定能有突破,我有些兴奋。”俄薇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