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余光被抛在身后，走廊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叶知颜望着身旁西装革履的周野，银质袖扣在暗处泛着冷光，笔挺的剪裁将少年本就优越的身形衬得愈发矜贵。她故意歪头调侃："周同学这身行头，怕不是要去米兰时装周走秀？"
周野单手插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邀请函边角："还不是托叶老板的福。"他唇角勾起弧度，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我妈拿了你给的高薪，听说要开舞会，非得拉着我去高定店量尺寸......"话音未落，叶知颜已经笑出声，羊绒披肩随着抖动滑落肩头。
夜风裹挟着玉兰香拂过，叶知颜望着周野喉间若隐若现的锁骨，突然想起那天监控里他握着威士忌杯的模样。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与记忆重叠，让她眯起眼睛——这绝不是普通打工仔能接触到的香水。但她只是弯腰捡起披肩，指尖划过周野手背时似有若无："伯母眼光真好。"
周野突然伸手按住栏杆，将叶知颜困在自己与月光之间。少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你知道以前的叶知颜是什么样子吗？"他的目光穿透远处的喷泉，落在记忆深处，"总穿着洗褪色的校服，书包上永远挂着补丁。有次许知薇把奶茶泼在她头上，她就那样顶着黏腻的头发，在厕所隔间哭了整整一节课......"
叶知颜的睫毛猛地颤动。原身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咸涩的泪水、潮湿的校服、还有永远蜷缩的姿态。她刚要开口，周野已经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但现在的你，会在阳光下笑得耀眼，会把欺负过你的人踩在脚下。"他的瞳孔在月光下深不见底，"所以，我想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谁？"
叶知颜挣脱他的桎梏，转身望向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倒影里的少女戴着银色面具，美得像个谜。"老咸鱼，我该怎么回答？"她在心底问。系统难得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句："或许......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你相信人会重生吗？"叶知颜突然开口，声音混着风声飘向夜空，"就像候鸟飞越千里，总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处。"她转身时面具滑落，露出光洁的额头，"周野，有些真相未必比谎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