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林府正厅已炸开了锅。林老爷捏着告密信的手青筋暴起,信纸在他指间发出簌簌声响,"在后院养猪?成何体统!"他猛地将信拍在檀木桌上,震得茶具叮当作响,"立刻把那些畜生处理掉!"
躲在屏风后的秀儿攥紧衣角,感觉怀里项圈上的纹路硌得脖颈发疼。昨夜转移小猪时,周明轩的长衫被猪咬出三个破洞,此刻还狼狈地搭在他肩上。林婉清跪坐在青砖地上,发间珍珠步摇随着身子轻颤:"父亲,养猪并非儿戏,女儿查阅了《农政全书》......"
"住口!"林老爷抄起镇纸的手悬在半空,最终重重砸回桌面,"周家公子也是胡闹!来人,去请周老爷过府!"管家躬身领命,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角落里的秀儿,锐利的目光像冰锥般刺来。
周明轩突然跨前一步,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伯父息怒!此事是晚辈提议,与婉清无关。"他说着竟撩起长衫下摆,露出里面歪歪扭扭的粗布围裙,"为表诚意,晚辈愿亲自照料猪崽!"
这一举动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林婉清"噗嗤"笑出声,连忙用绣帕掩住嘴;秀儿则死死咬住嘴唇,憋得满脸通红。林老爷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荒唐!周家的公子成何体统!"
僵持间,二少爷抱着《齐民要术》冲了进来,发髻歪得不成样子:"爹!养猪真能赚钱!隔壁李员外家靠......"话未说完,瞥见管家冰冷的眼神,立刻缩着脖子退到屏风后,书页间还飘落出半片干枯的猪草标本。
正当场面一片混乱时,后厨突然传来惊呼:"不好了!泔水桶被打翻了!"秀儿心中"咯噔"一下——那可是给小猪留的口粮。她下意识看向林婉清,只见小姐悄悄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发间藏图纸的地方微微隆起。
周明轩趁机再次开口:"伯父,不如让晚辈将猪崽养在周家别院?既不碍眼,又能验证养殖之法。"他从袖中掏出本小册子,封皮上赫然写着《新式养猪方略》,"这是晚辈近日研读的心得,还望伯父过目。"
林老爷狐疑地接过册子,刚翻开就皱起眉头——第一页画着的猪被周明轩用朱砂涂成了红色,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鸿运当头猪"。秀儿强忍着笑,听见罗盘在袖中发出微弱震动,咸鱼的字迹带着幸灾乐祸:霸总养猪人设已成功加载!
最终,在周明轩拍胸脯保证"绝不影响两家声誉"后,林老爷总算松了口。但他铁青着脸下了死命令:若养不出名堂,林周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这话让林婉清攥紧了裙摆,而周明轩却兴奋地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定让这些猪崽成为咱们的'定亲信物'!"
当天下午,秀儿跟着周明轩来到周家别院。刚打开猪圈门,三只小猪就撒欢儿冲了出来,其中一只精准地扑进周明轩怀里,在他崭新的绸缎长衫上印满泥脚印。"小心!"秀儿话音未落,周明轩已经摔了个四仰八叉,发髻散开,活像个落难的"猪倌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