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突然扯下被汗浸透的衬衫衬里,马克笔在布料上画出鲜红的温度曲线:“昨天广场地表温度峰值61℃,足够煎熟鸡蛋。”他抓起会议桌上的水煮蛋拍在窗台,蛋清在玻璃上滋滋作响。
莉莎踹开会议室的门,铜桶轮子在地毯上碾出深痕。她拔出1880年的青铜酒阀,琥珀色液体裹着冰渣喷涌而出:“"尝尝用古法冰镇的黑啤!”电子屏短路冒出的火花,恰好照亮了杯壁上凝结的百年水珠。
午夜的地窖像个天然冰箱,莉莎用煤油灯照亮斑驳的砖墙。“祖父在这里藏了本酿酒日志,”她的指尖抚过1913年的日期刻痕,“说七月酷暑时要取第三层冰砖贴东墙。”
刘宇的激光测绘仪突然报警——东墙温度比周边低2.8℃。他们撬开松动的砖块,1890年的暗渠图卷轴滚落而出。莉莎用手机拍摄泛黄的羊皮纸时,闪光灯惊动了休眠的蝙蝠群,这些夜行生物本该在钟楼栖息。
暴雨在凌晨三点突袭城市,刘宇冒雨回收广场上的监测设备。新铺的相变青石板在雨水中泛起橙光,显示地下仍有39℃余热。消防队启用的1890年铸铁水塔竟比现代设备多喷淋15%区域,百年铜质喷头在雨中划出完美抛物线。
莉莎在酒窖对照祖父的笔记:“东墙每降1℃,酒损减少0.7%。”测绘仪显示暗渠正上方温度比周边低4.2℃,这个误差来自现代下水道的热泄漏。她突然抓起冰镐砸向墙面,露出被遗忘的陶土暗管,管壁凝结的水珠汇成细流。
最终方案通过那天,圣母教堂西墙爬满了“黑啤皇后”藤本月季。这种用啤酒糟培育的品种在42℃高温下绽出酒红色花苞,根系缠绕着可拆卸的铝合金支架。格鲁伯签字的钢笔数次划破文件,他始终没摘掉那件汗湿的西装。
刘宇站在修复的电子屏前,看着热岛面积缩减11%的初测数据。莉莎递来杯温啤酒,1880年的冰渣在杯底融成最后一滴。广场角落,市政工人正在更换第30块相变青石板,石料切割机溅出的火星与夕阳融为一体。
市政工程部的地下档案室像座蒸汽桑拿房。刘宇解开湿透的衬衫领口,看着莉莎在发霉的图纸堆里翻找。“1890年的下水道分布图,”她的金发粘在泛黄的图纸上,“我祖父说这些暗渠能通到啤酒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