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山的世界里,她好像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关于他的一切。
当脑海中的宝石回归平静,意识内的回忆不再被强行拉拽,茧内多出了一个透明的身影。
高大,沧桑,肌肉结实有力,披散的白发及肩,眉心的伤疤被抹额遮盖,灰褐色的交领长袍,除了腰间的雏菊玉佩再无别的装饰。
当他的身影在金色光芒的充盈下不再透明,血管骨肉渐渐凝实,眼睫在微微颤动,回忆像梦一样牵动他的瞳孔,感受到身旁熟悉的气息,荣山摸索着,搭上祁兰君的腕子,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这一刻,两人心意相通,神魂牵连,成为彼此最熟悉的人。
成了!
祁兰君猛地睁开双眼,望进一双灰褐色的眼睛里。
这是荣山,在故事里禹禹独行的荣山。
嘴角微微扬起,瞳孔却控制不住地开始迷糊涣散,意识深处传来的困意没有丝毫抵抗的可能性。
“荣……荣山。”
手心的卡牌和祈福牌都消失了,祈兰君虚虚抓了一把,原本支撑她飘浮在空中的力量消失殆尽,重力将她下拉,带着她坠落。
金色的光芒融进二人体内,一个个白洞开始出现在茧上。当茧彻底消失,荣山抱着祈兰君出现在实验室内。
古装白发男子抱着卫衣休闲裤黑发的女生,十分不协调。
“她怎么了?”
眼前这男子就是荣山了,郁图南的童年也有过这个角色,他那时的心情是欣赏,但是现在更担心昏迷的祈兰君。
“兰君?”莉莉安脚步飞快,在靠近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隔开,再用力拍打也于事无补,“我知道你是荣山!我只是想看看兰君现在怎么样!”
“无事。”声音喑哑低沉,简单的两个字将六月初的些许热气吹散,但眼前两人的焦急担忧不似作伪,于是又说:“意识透支,休息片刻即可。”
“行,那……”郁图南点点头,眼睛转了一圈,唯一的一张床被周叔占据了,睡觉的重要还是昏迷的重要?
他还没抉择出来,荣山收紧手臂,抱着祈兰君走出了实验室。
“喂!你抱着兰君去哪?!”莉莉安瞪着眼,忍着怒气道:“外面很危险!”
隔着无形的屏障她奈何不了荣山,即使可以,兰君在他怀里也不好动手,但是扫把上的猫开始炸毛了。
“管好你们自己。”
说完这句话,无论身后传来的声音如何愤怒焦急,荣山自顾自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这人……这人?真是荣山?”
莉莉安不想质疑祁兰君的眼光,但是眼前这人真的不是哪里出错导致的冒牌货嘛!
扫把上的猫还炸着毛,背部拱起,嘴巴无声地哈了几下。
“我记忆里的荣山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