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布朗拍桌站起,椅子向后滑了半米。
他的脸涨得发紫,像被掐住脖子的火鸡,"你有什么证据?
就凭你后颈那几道鬼画符?"
"证据在这。"娜塔莎突然抽出一沓文件,封皮上的联盟密印还带着烫金的余温。
她推过桌子时,纸张摩擦声像极了卢峰实验室里旧打印机的轰鸣——三年前我们就是在那台打印机前,第一次打印出世界树的光谱图。"《斯隆计划终止令》,签署于2015年12月17日。"她的指尖划过签名栏,"但终止令里,项目组成员名单的最后一行..."
我探身看去。
泛黄的纸页上,"卢峰"两个字被红笔圈着,旁边批注着"技术不可替代"。
墨迹晕开,像团凝固的血。
布朗的脸瞬间煞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右手死死攥住桌角,指节泛出青白。"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发颤,"当年评审会...我投了赞成终止..."
"但有人没让他离开。"娜塔莎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哄受了惊的孩子,"卢峰的实验室门禁记录显示,直到三个月前,他还在夜间进入太平洋基地。
而他最后一次登录的IP地址..."她抬头看向我,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是斯隆办公室的终端。"
会议室陷入死寂。
全息屏的蓝光在布朗脸上跳动,照出他鬓角的冷汗。
我后颈的刺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冷的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卢峰在日志里说"你不该回来",原来他早就知道,斯隆从未真正放他走。
"林博士。"伊恩的声音打破沉默。
他的婚戒又开始转动,这次很慢,很慢,"你坚持主动接入,是因为卢峰?"
我摸出兜里的旧照片。
焦痕在蓝光里泛着暗褐,照片上的卢峰正冲镜头笑,他的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总是系不紧——那是他的习惯。"卢峰在日志里写,'现在一切都无法回头'。"我把照片轻轻放在桌上,"但他没写的是,二十年前我们在南极观测站,他说过:'如果有一天必须做选择,别让恐惧替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