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若我弟子不收手,此刻台上只剩一具焦尸。”
他故意顿了顿,“还是说...青木堂主也觉得,门下弟子的命,不如一座灵石矿值钱?”
木笙枯瘦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规矩就是规矩。”
木笙嗓音沙哑,手掌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渗出鲜血。
“她确实...没有认输。”
木笙说完这句话,竟松了一口气,也许在他心里,青花不是不重要,只是没有他的宗青木堂重要罢了。
演武台上,青花染血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抓挠地面。她艰难地转动脖颈,被灼伤的眼睑费力睁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间,她仿佛又看见八年前那个雪夜——
华服老者蹲在巷口,狐裘大氅上落满雪花。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蜷缩在墙角,冻得发青的小手捧着半块硬如石头的馍。
“丫头,叫啥名儿?”
“青、青花...”
“跟老夫走吧。”
老者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就当多个爹。”
小女孩脏兮兮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那...那以后天天都能吃白馍吗?”
“管够。”
老者一把将她裹进温暖的狐裘里。
漫天飞雪中,一长一短两串脚印,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
青花嘴角渗出血丝,混着泪水滴落在焦黑的擂台上。八年来每个日夜在脑海中回荡的"为你好",此刻碎成锋利的冰碴,将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那些彻夜修炼的月光,那些打在手心的戒尺,那些“不成器”的呵斥...原来从来不是严父的期许,只是驯养工具的手段。她突然想起每次突破境界时,木笙眼中闪烁的——根本不是欣慰,而是估价般的精光。
“看来三位是打算赖账了?”
叶凡的声音突然让整个演武场温度骤降。明明只是来自玄海境的注视,却让三位合一境强者如芒在背。王金的握着刀的右手微微颤抖,李克的护体灵气自动激发,木笙更是下意识后退半步——他们仿佛被某种洪荒凶兽锁定,连神魂都在战栗。
“叶宗主,不是我三人不认账,而是这比斗还没有结束,难道你是想以势压人?”
木笙将皮球重新抛给叶凡,只要叶凡率先动手,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他们三个宗门就站在了大义之上。
“我...认输。”
沙哑的女声突然撕裂了紧绷的空气。浑身焦黑的青花竟颤巍巍站了起来,被灼伤的声带发出破碎的音节。她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鲜血。
木笙的表情瞬间扭曲,金丹期的威压轰然爆发:“孽障!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认、输。”
青花一字一顿地重复,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栽倒在地,脸上却是说不出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