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不善音律这件事情元韫浓是知道的,他虽然喜欢音律,但也只是能赏得来,真论起来也没有什么天赋。
但是他说弹奏琵琶还算过得去,绝对是过谦了。
元韫浓见他右手金拨翻飞,左手转腕拢捻,奏技巧相当娴熟。
金铃玉佩相磋切。
裴令仪微垂眼睑,眼尾天然的绯色如凝血,脸色苍白,薄唇抿成冷冽的弧。
额间碎发垂落,在眉眼投下阴翳。
但他偶尔望向元韫浓,目光又化作春水。
花翻凤啸天上来,裴回满殿飞春雪。
如凤鸣般清亮高亢,又能似雪花飘落般轻柔细腻,宛如仙乐。
一曲终了,元韫浓刚将掌心覆盖上铮鸣的琴弦,一道阴影就覆盖了上来。
裴令仪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颈间,“……阿姊。”
“做什么?”元韫浓掌心压住了琴弦。
“这回站在阿姊身边的,和阿姊合奏的人是我。”裴令仪轻声说道,嘴唇蹭过元韫浓的脖颈。
元韫浓有些痒,“是你。”
“我很高兴,阿姊,今日于我而言,就如同梦境一般。”裴令仪带着低低的笑语,亲吻上元韫浓的唇瓣。
纠缠间被抵到了窗边,被风一吹,几滴细雨破碎在元韫浓的眼睫间。
她清醒了几分,樱桃酒的醉意还萦绕着她。
元韫浓一个激灵,手臂抵住了裴令仪的肩膀,“把窗关上!”
当初她能透过窗看到裴令仪,裴令仪也能打开窗看见她和慕湖舟,谁知道一会会不会有人也在金明池听雨呢?
“阿姊放宽心。”裴令仪低笑着伸出手,关上了窗,“不会有人的,但我也不舍得阿姊吹了风受凉。”
瀑布冲击着,水珠飞溅,滑艳泛红的花瓣凝着露珠。
咀英嚼华,从窗边到琴上,从榻上到桌上,再从椅子里滚到地上。
元韫浓几次受不住,想要逃,又被裴令仪扣着手腕拉了回来。
涨得不行了,裴令仪的手掌按在元韫浓的小腹上,哑着声问:“阿姊,他到过这里吗?”
“你、你……”元韫浓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话也说不利索了,只呜咽着打颤。
许久过后,裴令仪从身后拥着元韫浓,“阿姊。”
也就元韫浓现在没力气搭理他,不然肯定扇他一巴掌。
“好了,结束了,不再来了。”裴令仪含笑支起身子。
他爱怜地亲吻了元韫浓汗湿的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