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仪道:“清河王府离着岐国公府不远,还在同一条街上,阿姊想见我方便得很。况且,我已经收拾好了,阿姊随时可以住进来。”
“什么住进来?”元韫浓表情更惊愕了。
今日裴令仪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匪夷所思,却似乎在酝酿什么更惊人的东西。
“阿姊日后不会住进东宫的,也不会成为太子妃。”裴令仪平静地说道,“我会让阿姊直接成为皇后。”
元韫浓说不出话来。
裴令仪伸出手,在靠近元韫浓的时候却顿住了,元韫浓闻到了血腥气。
裴令仪摘下手衣,指尖温柔地勾起元韫浓鬓边的一缕发丝,“阿姊就算要穿嫁衣,也该穿皇后的翟衣,太子妃算什么?”
终于意识到裴令仪没开玩笑,元韫浓喉间一阵腥甜翻涌。
强压下血腥气,多年筹谋落空,她气得发抖。
裴令仪轻轻压住元韫浓发颤的肩膀,“阿姊别生气,对身子不好。”
“松手。”元韫浓下意识摸到了腰间,孙鹃纨先前送她的短刃上。
“孙鹃纨最近是太闲了,送阿姊那么危险的东西,伤着自己了怎么办?若是要防身,我改日送阿姊更好的。”裴令仪微微笑了笑。
他竟徒手握住了出鞘的那截刀刃,任刀刃划破皮肉。
他的举动制止了元韫浓继续拔刀的动作,“阿姊若是想让我痛,说一声就是。”
元韫浓见状,顿时松了力道。
裴令仪掌心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温热的血珠滚落到元韫浓的手背,烫得她瞳孔骤缩。
看到元韫浓的表情,裴令仪唇角的笑意深了些,另一只手按着元韫浓的手腕,轻巧地将刀匕推回了刀鞘。
“还是说阿姊想杀我呢?”他笑着反手夺下了元韫浓手里的短刃,丢到一边。
“好啊,阿姊来杀吧。”裴令仪三下五除二解开腰带,半褪下衣衫,露出纵横交错的旧伤。
元韫浓呼吸顿了顿。
裴令仪一道道数过来,“这几道是巫蛊案时替罪的鞭伤,这道是京华事变时密道前替阿姊挡的箭,这道是截杀北凉败军之将时被长枪贯穿的……”
他含着笑意望向元韫浓,“阿姊要不要数数,这里有多少道是为你的江山社稷?”
“我的江山社稷?”元韫浓怒极反笑。
“是啊,因为阿姊想当皇后。”裴令仪俯下身,唇齿咬住元韫浓腰间的丝绦,一点点往外扯。
玉珏坠地,他冰凉的唇碾过元韫浓颤抖的眼睫,“皇后不该穿这样的衣裳,阿姊不会想当贤后的。”
元韫浓看着这个亲手养大的恶鬼,气得咳嗽起来。
忽而想起她先前警告裴令仪的话,要活命就给她当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