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张虎打架,再到上次攻城折损了许多人马,再到今日的倒霉经历,他对这帮人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依末将之见,将他们手中的士卒重新收编,那帮山匪出身的小头目,愿意归顺的归顺,不愿意的统统都杀了,咱们自己上手便是,”公孙静实在受够了这帮猪队友,“自从招降至今,他们上阵什么时候取胜过?”
“叫我说当初就不该指望这帮人能打先锋,本身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偏偏要做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公孙静火冒三丈,嘴里更是一堆有的没的往外骂。
他实在是被这帮前锋军给坑惨了。
马岭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公孙静忽然闭上了嘴。
他是朝廷的武将,不是贩夫走卒,眼前的马岭是他的长官,不是大哥。
真是的,跟山匪混的久了,就难免沾染些山匪习气。
见公孙静终于闭嘴,乔炳这才开口:“若是要阵前叛变的话,不可能只跑掉三分之一,所以江薛和其余人可能并不知晓,要是直接将他们处置了,尚未开战便自相残杀,只怕不利士气。”
棘手的地方在于,这帮前锋军不是什么职业军人,而是靠着兄弟义气笼络起来的人,不说主将,就是对百夫长、火长这样的小头目感情都非同一般。
“你想多了,”公孙静挥了挥手,“一帮乌合之众,哪有你想的那么要紧,他们内部又不是铁板一块,分而治之便是。”
“公孙将军,”乔炳放低了声音,“让他们做前锋军,去跟贼婆自相残杀的决定,是内阁做出来的。”
公孙静不说话了。
他们不仅是要在外领兵打仗的武将,更是朝中官员,除了眼前的烽火狼烟外,还要小心掂量着朝中的明枪暗箭和司礼监的眼睛。
马岭点头:“眼下要紧的是两处,一是卸了江薛的职权,将这帮人安抚后再清算,二是及时给朝中回文,毕竟是五品的官员,咱们直接处置,多少要给朝廷一个交代的。”
“公孙将军,你现在就去将人审明白,”马岭看向公孙静。
毕竟是前锋将军,低品级的人还真拿江薛无可奈何。
“乔将军,你今日率右军警戒,小心贼兵趁火打劫,”他们如今驻扎在长安城外,若是稍有差池,便要退守城中。
那时候才是处处被动。
二人领命下去,先锋军营中尽管已经被马云议接手,但马云议又不能将七十多号人全部软禁起来,是以张虎、江奇这样的高级将领被看管,但底下的百夫长还是可以钻到空子,此刻正聚集在一起议事。
“大哥被他们带走了,咱们要不要想法子将人救出来?”借着夜色的遮掩,几人悄悄的提议。
“救什么救,邢军大营有重兵把守,仅凭着咱们这几号人,不是送死吗?”
“赵忠当真是居心险恶,全然不顾咱们当年在山寨的情分,他们一走了之还省事儿,留下咱们应当如何自处?”
说话的人显然很珍惜自己正规军的身份和朝廷的乌纱帽,对于江薛招安也是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