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改写北斗阵眼的那晚," 首领指向故宫方向,琉璃瓦上的积雪正在融化,"她故意让守冰派的人看见,却把真正的秘卷残页缝进了你的襁褓。她知道,只有经历过冰裂的疼痛,后人才能懂得阳光的重量。"
陈雪摸着名单上被血浸透的页码,终于看清那些被岁月模糊的名字 —— 有造办处的匠人、太医院的学徒、甚至故宫的杂役,他们都在历史的褶皱里扮演着 "暴毙者失踪者 ",却用生命守护着七棺里的秘辛。
"激进派不是要杀你," 首领解下护腕放在石桌上,金属与汉白玉相碰发出清响,"是想逼你在绝境中成为破局者。就像你祖父在怀表刻下自己的名字,就像你父亲把实验室地址写成七棺星位..."
暮色漫过紫禁城时,陈雪看见名单末页新浮现的冰纹:"庚戌年冬,陈雪启封"。那是她的生辰,也是母亲用圣女血在北斗阵眼刻下的破阵时刻。她突然明白,玄冰阁的执着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对错,而是在历史的严寒中,为真相保留一丝融化的可能。
"该回去了。" 首领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落石桌上的护腕,露出内侧新刻的字:"冰释之日,史书重光"。陈雪将名单小心折好,放进贴着母亲日记的铅盒,腕间银镯与景山的晚风共振,发出清越如编钟的声响 —— 那是百年前的血与火,与当代的光与暖,终于达成的和解。
下山路上,手机传来故宫文物医院的消息:七棺残片的碳十四检测结果出来了,最早的棺木年轮竟指向明永乐年间。陈雪望着渐暗的天空,北斗七星正在云层后闪烁,想起名单上母亲名字旁的 "护史" 二字。或许正如玄冰阁初代阁主所说,真相从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而是需要无数人用时光与血泪,慢慢焐热的、关于人心的冰释。
当她回到修复室,座钟的齿轮恰好咬合,怀表机芯发出清脆的走动声。陈雪将母亲的半块玉佩嵌入铅盒暗格,金属相触的瞬间,盒盖内侧浮现出祖父的最后留言:"雪,若你看见这些,说明冰湖的水已经漫过了百年的碑 —— 记住,历史的真相从来不需要被拯救,它只需要等待,等待每个时代里,愿意伸手接住冰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