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的呼吸急促，脚步在金属地面上回响，身后那道逆向滴答声仿佛粘在他耳膜上，挥之不去。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眼前是一条幽深的地下通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已经熄灭大半，只有断续的微光勉强照亮前路。
“他们还在后面。”刃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至少有三组人，装备精良，战术配合很熟。”
“我们不能停下来。”林野喘着气，一边跑一边低头查看终端屏幕，“我刚刚把坐标数据导入了模拟系统……但它显示为空。”
“什么意思？”王程皱眉。
“这个坐标……它不处于任何已知的时间节点里。”林野的声音透着不安，“就像是个‘未激活’的空间。”
王程心头一震，脑海中那幅倒转的玛雅历法再次浮现，数字模糊却不断旋转，像某种密码。
“那就让它激活。”他说。
三人冲出地下通道，外面已是荒废的城市边缘地带，远处高楼残破，风卷起尘土，在空中盘旋。夜色如墨，没有月亮，只有几颗孤星闪烁。
“我们必须换个地方分析。”林野拉住王程，“你刚才看到的画面，能不能再回想一遍？”
王程闭上眼，强迫记忆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巨大的石盘，表面刻满复杂的符号和图案，中央有一个类似齿轮的结构，正缓缓逆时针转动。
“我看到了一个石盘……上面有符号，像是某种计时装置。”他低声说。
林野立刻调出终端上的图像数据库，开始比对。“玛雅文明的天文遗址中，确实存在类似的结构……但大多数都已经被时间侵蚀或毁坏。”
“有没有可能……”王程睁开眼，“那个地方还没被发现？”
林野沉默了几秒，手指快速敲击键盘。“理论上是可能的，但如果它是‘归零者计划’的一部分，那它就不会只是考古遗迹那么简单。”
刃忽然抬手示意他们停下，同时将武器握紧。“前面有人。”
前方不远处，一道黑影从废墟后闪现，动作敏捷而隐蔽，显然不是普通流浪者。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林野压低声音。
“要么是追踪信号，”刃眯起眼睛，“要么……我们之中有人泄露了行踪。”
空气瞬间凝固。
“不可能。”王程第一个反驳，“我们行动前没有任何对外联络。”
“那就只能是信号问题。”林野迅速拆下终端的一块模块，“我来处理。”
他从背包里取出工具，飞快地改装设备，随后按下按钮，一道干扰波扩散出去。几秒钟后，远处那道黑影的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
“有效。”刃冷笑一声，举枪瞄准，“接下来交给我。”
两人一前一后包抄过去，黑影似乎察觉不对，转身欲逃，却被刃一枪击中腿部，倒在地上。
王程走近，蹲下身，冷眼看着对方：“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满脸血污，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笑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里涌出黑色液体。
“毒药！”林野惊呼。
但那人已经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又是死士。”刃站起身，眼神阴沉，“看来我们走错地方了。”
“不。”王程盯着尸体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奇怪的印记，形状像是一个扭曲的太阳图腾，“这是‘守门人’组织的标志。”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林野脸色发白。
“也许是那个协议……RESTART-ALPHA。”王程喃喃，“也许，它不仅仅是个程序。”
林野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打开终端，继续解析那段坐标信息。几分钟后，屏幕上终于跳出一组具体参数。
“找到了。”他指着地图上一处位置，“这里——曾经是玛雅文明的一个重要天文观测点，现在是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