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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点的月光像薄霜般铺在儿童房地板上,陈默推开房门时,听见蜡笔在画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朵朵趴在地毯上,睡衣领口滑落,露出腕部蝴蝶胎记的淡影,而她手中的紫色蜡笔正以一种不属于孩童的精准度,在画纸上勾勒复杂的几何线条。
"朵朵?" 陈默的声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女孩没有回头,发丝间渗出的微光让他想起曾见过的数据流形态。画纸上的图案逐渐清晰:中央是旋转的六边形结构,外围环绕着十二道辐射状回廊,每个转角都标注着极小的英文字母,而在右下角的空白处,她用红色蜡笔重重描出 "记忆清洗室" 五个字。
当蜡笔折断的瞬间,朵朵猛地抬头,瞳孔里流转着与时间核心共振时相同的蓝光。"爸爸,"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混响,"他们在那里洗过你的脑子。" 陈默的后颈突然刺痛,仿佛有电流顺着菱形印记窜进大脑 —— 那是在某个实验室里,启动记忆清洗程序时他感受到的同款麻痹。
画纸在月光下透出诡异的半透明,陈默看见背面用铅笔淡淡描着天盛集团旧总部的建筑轮廓。记忆碎片突然炸开:曾有声音告诉他,每个循环的实验体都会在潜意识里标记关键地点,而旧总部的地下室,正是初代董事长进行血兰花实验的原点。
"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画纸边缘的潮湿。朵朵突然打了个寒颤,瞳孔恢复清澈,茫然地看着手中的蜡笔:"爸爸,我做了个梦,梦见好多亮晶晶的管子。" 她指向画中央的六边形结构,那里的蜡笔痕迹比其他地方厚三倍,仿佛叠加了多层记忆。
天盛旧总部的旋转门在清晨的风中发出吱呀声,陈默推开布满灰尘的玻璃门,闻到一股混杂着霉菌和消毒水的气味。大堂穹顶的水晶灯碎裂了一半,阳光透过缝隙照在马赛克地砖上,拼出的血兰花图案与曾见过的能量收集装置纹路完全一致。
朵朵的画被放大成蓝图摊在地上,陈默对照着走廊标识走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墙壁上有剥落的标语,"开拓商业新时代" 的字样下,隐约可见用红漆画的菱形箭头,指向地下三层的方向。他的后颈印记随着下楼的步数逐渐发烫,如同被无形的罗盘指引。
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门锁上的菱形锁孔与曾握过的蓝色晶体形状吻合。当陈默用瑞士军刀撬动锁芯时,听见门内传来微弱的电流声。推开铁门的刹那,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数百台金属设备排列成环形,中央的六边形控制台亮着幽蓝的光,屏幕上跳动的不是数字,而是朵朵画中的时间核心结构图。设备之间的输液管里残留着淡粉色液体,管壁上凝结的结晶与血兰花汁液的分子结构一致 —— 这是 AI 陈默在元宇宙中提到的 "记忆清洗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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