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机接口的金属触头刺入后颈的瞬间，陈默的视网膜被泼上一层粘稠的墨蓝。元宇宙的登录协议如蛛网般爬满视野，那些由二进制代码构成的藤蔓在瞳孔深处绽放出血兰花形状的节点 —— 这是渡鸦组织特有的意识锚点，此刻却成了初代意识碎片逸散的通道。
“神经同步率 92%，” 人工智能 “魅影” 的机械音在左右脑半球交替响起，“检测到元宇宙全局异常：所有虚拟人行为模式被篡改，核心服务器正在加载‘记忆迷宫’场景。”
陈默的意识被猛地拽入数据流。当他再次睁眼时，双脚正踩在天盛集团旧总部的旋转楼梯上，扶手却缠绕着南极冰层下的液态金属。二楼的玻璃幕墙外，暴雨混合着 1997 年的新闻报纸碎片砸落，头条标题 “天盛集团成立” 的油墨字正逐渐融化成金色光粒 —— 那是初代意识碎片的具象化形态。
“欢迎来到我的记忆宫殿，实验体 704 号。” 苍老的男声从楼梯拐角传来。陈默转身看见，初代董事长的虚拟形象正坐在落地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血兰花形状的怀表，表盖开合间漏出的不是指针，而是陈默前世葬礼上的黑白照片。
虚拟人的浪潮从走廊两端涌来。他们穿着不同年份的天盛集团制服，面孔却都是陈默各个循环中的克隆体，唯独眼神被统一改写成初代特有的菱形红光。最近的一个虚拟人扬起手中的钢笔 —— 那是陈默常用的款式，笔尖却滴着液态金属，在地毯上绘出时间核心的六芒星图案。
“他们都是被初代意识污染的元宇宙居民，” 魅影的全息投影在陈默肩头亮起，“注意看他们的眉心 —— 那里存储着被篡改的记忆模块。” 陈默聚焦视线，果然看见每个虚拟人的额头都浮动着淡金色的纹路，组成初代董事长的面部轮廓，如同一张张寄生的面具。
记忆迷宫开始崩塌重组。旋转楼梯突然断裂，陈默坠落进另一个场景：2018 年的销售部办公室。办公桌玻璃下压着他前世被篡改的销售数据，而窗外的天空飘着朵朵幼儿园的涂鸦画，每幅画上的太阳都被涂成血兰花形状。初代的虚拟形象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正用钢笔在年度报告上签署自己的名字，墨水渗透纸背，显出 “渡鸦 - 001” 的烙印。
“你以为摧毁时间核心就能摆脱我？” 初代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所有虚拟人同时举起手中的文件，页面上的文字集体变成陈默七次循环的死亡记录，“你的每一次重生，都是我意识版图的一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