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我被沈墨拽着踉跄进门时,鼻腔里立刻涌进陈腐的电子元件味。
灰尘在光束里跳着舞,打在他后颈的战术贴纸上——那是朵被激光刻上去的蓝玫瑰,我之前总笑他铁血硬汉装文艺,此刻却觉得那抹蓝像暗夜里的灯。
“看天花板。”沈墨突然松开手,战术靴碾过地上的锈蚀螺丝。
我抬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呼吸——成吨的数据流在头顶翻涌,淡紫色的代码条像活物般纠缠盘绕,在金属天花板上投下流动的光影,竟隐隐勾勒出玩家在副本里战斗的画面:有人挥剑劈向巨狼,有人举盾挡下火球,连我上周在迷雾森林摔进泥坑的狼狈模样都被拉成数据条,在代码里晃得刺眼。
“这些数据流动的规律很奇怪。”我压低声音,指尖轻轻碰了碰身侧的主控台。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分析框,淡绿色的数据流标注着“行为模式模拟93%”,“这像是……在学我们怎么思考?”
沈墨的战术手套搭在剑柄上,那把他从不离身的光刃正发出嗡鸣:“内测时官方说废弃服务器是因为运算过载,现在看来……”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我肩头的系统投影,“他们在收集玩家数据。”
我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医院,那个被强制下线后陷入昏迷的玩家还在重症监护室插着呼吸机,监测仪的滴答声和游戏舱的蜂鸣重叠在记忆里。
原来不是意外——那些被官方称作“神经连接过载”的事故,都是这堆代码在吸我们的脑波。
“分头行动。”沈墨突然扯下腰间的信号干扰器扔给我,“你破解主控台,我清掉走廊的防御程序。十分钟后这里会启动自动锁死,动作快。”
我接住干扰器时,掌心触到他留在上面的余温。
这男人总把关心藏在命令里,像块捂不化的冰,偏生每次递装备时指尖都会多顿半秒。
主控台的密码锁闪着红光,我咬着唇调出系统的“游戏解析”功能。
视网膜上立刻弹出无数金色线条,将加密协议拆解成透明的模型——这是系统的金手指,但每次使用都要完成任务,上次为了开这个功能,我在副本里替三个萌新扛了十波怪物。
“滴——”第一层加密被我用暴力破解器撕开时,后颈突然窜起寒意。
系统警报声炸在耳膜:“检测到管理员登录请求!”
我猛地抬头,监控屏上的雪花突然凝结成张总监的脸。
他还是那身笔挺的西装,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可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针:“林小姐,沈先生,看来我低估了你们的韧性。”他身后隐约能看到游戏公司的标志,“旧数据中心的防火墙是军事级别的,你们以为能撑过五分钟?”
“撑过五分钟够了。”我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毕竟我们要找的东西……”余光瞥见第二层加密即将解锁,“可能比你想象的更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