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湛瑶慢慢蹲下去。
她的手指还在抖,但摸到紫背兰时突然顿住——叶片上的露珠滴在她手背,原本青灰的皮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些颜色。"有用。"她冲我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把根须碾碎,混着泥里的腐叶...可能能制雾。"
我们四个像疯了似的在芦苇丛里扒拉。
李大爷跪坐在泥水里,每找到一株紫背兰就用牙咬断根须;赵记者的眼镜滑到鼻尖,他也顾不上扶,怀里的草堆越来越高;湛瑶靠在我身上,用随身带的折叠小刀把草茎切成碎段,碎绿的汁液顺着刀刃往下淌,在泥地上晕开一片淡金。
"够了!"湛瑶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她的掌心全是草汁,染得皮肤金灿灿的,"把这些全扔进泥坑里。"她指着我们脚边积着污水的小坑,"用战术刀搅拌!"
我抽出刀,刀刃刚碰到草屑,黑紫色的血痂突然"咔"地裂开,渗出暗红的血。
血珠滴进草堆,原本蔫软的紫背兰突然竖得笔直,叶片上的星斑亮得刺眼。
泥坑里的水"咕嘟"冒起泡,灰黑色的瘴气像被抽干似的往坑里钻,水面上渐渐浮起层油状的黑膜。
"退开!"李大爷突然拽住我的后领。
我们连滚带爬往后退了两步,就听"轰"的一声,泥坑炸起半人高的黑水。
黑膜"刺啦"裂开,露出底下清得发蓝的水,周围的雾气竟真的开始变淡!
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抬头时差点哭出来——那淡金色的光又出现了!
镇灵碑就在五米外的芦苇丛里,表面的符文正随着雾气消散而愈发清晰,像活过来似的在碑面上流动。
"符、符文!"赵记者踉跄着扑过去,相机不知什么时候又抓在手里,"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李大爷扶着膝盖站起来,盯着碑文直叹气:"和我爹说的一样...'镇灵碑立,邪祟不侵'。"
湛瑶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
她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伸手触碰碑面。
符文突然发出强光,照得我们睁不开眼。
等再睁眼时,周围的瘴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能看清二十米外的芦苇荡,腐臭味也淡了,只余青草的腥气。
"成功了?"我摸着脚腕上的手印——青紫色的痕迹正在消退,指甲抠出的血痕也开始结痂。
李大爷蹲下来扒开泥地,露出底下半截发黑的木片:"这是红绣鞋的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