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在抖,却稳稳按进第二个坑。
我看见她后颈的疤在蓝光里泛着粉,突然想起上周她替我挡黑雾时说的话:"郭晨,我数学能考满分,解这种破阵也一定行。"
赵记者咬着嘴唇,把相机挂在脖子上。
她的手指在镜头裂纹上摸了摸,像是在和什么告别,然后按进第三个坑。"我拍过地震废墟里的幸存者,"她声音发颤,"他们攥着彼此的手,能撑过七十二小时。
我们......我们有什么撑不过的?"
李大爷最后一个上前。
他的手背上全是老年斑,按进第四个坑时,石头突然发出蜂鸣。"老周头说,这阵要的不是功力,是......"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是'我死了,你得活'的念头。"
我站在最后一个坑前。
掌心沁出的汗滴在石头上,发出"滋啦"的响。
石壁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近得像贴在耳朵上。
我想起林宇昏迷时发白的嘴唇,湛瑶发红的眼尾,赵记者颤抖的相机,李大爷摩挲碎石头的手——他们的命,早就在这回廊里和我的绞成了一股绳。
我按下手。
青石板剧烈震动,蓝光像活了一样窜上我们的手臂。
林宇的伤口开始愈合,血珠缩回皮肤里;湛瑶后颈的疤淡成了粉印;赵记者相机的裂纹自动合拢,显示屏亮起更亮的光;李大爷的手背上,老年斑正在消退。
我感觉有团火从掌心烧进心脏,那是林宇的狠劲,湛瑶的冷静,赵记者的韧性,李大爷的沧桑——全他妈融成了我的骨血。
石壁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像是金属摩擦玻璃,又像是婴儿啼哭。
石壁上的影子疯狂扭曲,红眼睛胀成灯泡大,却始终碰不到我们三尺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