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后背紧紧抵着粗糙的碎石地,那尖锐的石子硌得后背生疼,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
他的喉咙干渴难耐,像塞了团烧红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死死盯着怀里不再发烫的羊皮纸,指腹轻轻摩挲过边缘凝结的血痂——那是林寒山的血,还带着余温,触感黏稠而温热。
岩缝里的尘埃还在簌簌往下落,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混着苏挽月急促的喘息声,在他耳中嗡嗡作响,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别动。"苏挽月的声音突然压下来,带着一丝紧张和关切。
陈墨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跪在身侧,指尖正轻轻捏着他的手腕,那触感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低头,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灼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被某种活物啃噬过的痕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苏挽月扯下腰间的素色衣袖,布料摩擦皮肤的瞬间,陈墨倒抽一口凉气,那粗糙的布料擦过灼伤处,宛如千万根针同时扎在伤口上。
"疼?"苏挽月的匕首在火折子上燎了燎,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带着一股金属被灼烧的味道。
她挑开他臂上的焦皮,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让陈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陈墨咬着牙摇头,目光却落在她垂落的发间——那里沾着块碎石,棱角还凝着他的血,那血在碎石上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逆生之约..."他喃喃念着契约上的字,突然感觉手腕一紧。
苏挽月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盯着他左臂某处的眼神像淬了冰,透着无尽的寒意。
陈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淡青色的皮肤下,一道蛇形纹路正泛着银芒,那银芒闪烁不定,仿佛一条灵动的小蛇在皮肤下游动。
那是他从未注意过的巫纹,此刻竟渗出半透明的银血,在灼伤口处凝成细小的珠串,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光泽,还带着一丝奇异的腥味。"这是..."他话音未落,苏挽月已经撕开他半幅衣袖。
更多银纹从袖口攀爬而出,沿着手臂蜿蜒至手肘,每一道都在渗出银血,像被人用刀尖刻进皮肤里的活物,那银血顺着手臂缓缓流淌,触感冰凉。
"巫族记忆被侵蚀的征兆。"苏挽月的声音冷得像浸了冰水,"我曾在古籍里见过——当巫族后裔的血脉被外力强行抽取,记忆会顺着巫纹外泄,比剜肉还疼。"她抓起他的手按在灼伤口上,陈墨立刻感到银血顺着指缝往契约里钻,羊皮纸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在贪婪吮吸什么,那热度透过掌心传递过来,带着一种莫名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