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堂账房廖先生!”
乙蓝深吸一口气,努力憋出两颗泪含着,义愤填膺解释:“那老东西该死!人明明是他放跑的,说好大家一起承担,到了主子跟前却又反水捅儿子一刀。
回去打儿子板子时,又下了很重的手,侮辱儿子是靠女人上位,说娘是毒妇……
他说儿子可以,但说酿不行,儿子气不过就抽出刀想吓唬吓唬他,谁知道他自己撞了上来!”
说完,乙蓝扑通跪在梁嬷嬷跟前,泪如雨下:“娘啊,你可一定要救救儿子,咱老梁家可就只剩儿子这一根独苗苗了啊!”
说起这个,梁嬷嬷哪里还有责备的心思,心里全是对账房先生,也就是廖先生的怨念。
在府里谁人不知杨宽,不,真名叫梁宽的是她唯一的亲生孩子,也是老梁家唯一的根儿,毕竟梁宽父亲是入赘的。
动了梁宽,就跟动了她心窝子有什么区别?
恨归恨,但此事兹事体大,梁嬷嬷一时也没了主意。
“儿啊,你想娘怎么帮你?”
乙蓝勾唇一笑,从怀里掏出明晴给的药包递过去:“娘,这是儿子去买的药,你找机会给主子下了。”
“什么?”
梁嬷嬷又被震惊了一下,脸上神情又惊又恐,连连摆手拒绝。
“不不不,儿子,福晋是我们主子,我们不能杀了她,不行的!”
说完又一把抓住乙蓝双手,苦口婆心劝道:“儿啊,你听娘的,你要杀谁都可以,绝不可以杀福晋,娘不允许!”
乙蓝愕然。
没想到梁嬷嬷对乌拉那拉氏感情这么深,就是不知道亲儿子和主子之间,梁嬷嬷会选择谁?
她陡然垂下眼睑,一脸难过。
“娘以为儿子想这么干吗?主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眼里容不得沙子?儿子失手杀了深受主子重用的廖先生,主子一定不会放过儿子。
儿子死不足惜,就是担心娘孤孤单单一人活在这个世上没人照顾,儿子心疼啊……”
眼瞅着梁嬷嬷脸上已经堆满了心疼,乙蓝这才收住哭泣,再次提起药的事。
“娘放心,这药不是毒药,只是一般的昏睡药,让人暂时忘记一些事而已,主子吃了娘你的母乳,在儿子心里就跟儿子亲妹妹一样,怎么可能会要主子的命?”
梁嬷嬷听见不是毒药,长舒一口气,但还是不敢去接那包药。
“儿啊,你别担心,娘在福晋面前还有一点薄面,你不是故意杀的廖先生,娘去给你求情,福晋一定不会对你怎样的。”
乙蓝不满撇嘴,又无奈叹气。
“娘你就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上次你也是想让主子开心,才去买的那盆花,最后不小心伤到主子和二阿哥,结果怎么样?
您老这么大年纪还被杖打二十大板,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能下床!”
说起那次无妄之灾,梁嬷嬷至今还心有余悸,原本坚定的心再次犹豫起来。
自打福晋那次风寒好后,人越发狠厉,心计和手段完全不像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可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即便那次不小心受了罚,她也从未怨恨过福晋,更别提要去害她。
可儿子说到底才是她真正的孩子,又是老梁家唯一的种……